昭然带着随意冲破兄弟姐妹的汪洋大海，赶到案发地点，夜幕已降。

脏乱破旧的街道，此刻行人稀少，只有不多的几间店面门前泻出惨白的灯光。

打开手机确定了一下，昭然径直走向一间小饭馆。

“你好，两位想要吃点儿什么？”

难得来了上门的客人，一名身材高瘦的厨师立即笑脸迎了出来。

“我们来向你求证一些事。”昭然直接说道。

厨师目光闪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什么事？”

“关于前些天发生在这附近的那件失踪案件——”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等昭然把话说完，高瘦的厨师便矢口否认起来。

“根据治安司的调查，那名少女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你家饭馆对面的小巷。”

昭然转过身，望向饭馆斜对面二十度左右的小巷入口。

站在这里，小巷的很长一部分都清晰映入眼底。

“我要是没有记错，少女失踪的那晚，你的饭馆还在营业，应该也是没什么客人。”

昭然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坐到靠右的餐桌后边。

“饭馆没有生意的时候，你就习惯坐在这个位置，玩手机打发时间。附近好几人的说法都证明了这一点儿。”

昭然目光抬起，看向对面小巷。

“从这里，小巷前半段发生的事，你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当时应该看见了案发当时的情形。”

“你别乱说，我什么都没看见。”高瘦的厨师急道。“你不是都说了，我习惯坐在这里玩手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没注意外面的事难道有错吗？”

“可是，根据你的邻居所说，因为饭馆的生意不好，你最近一直很焦虑，经常看不了几眼手机就会忍不住看一眼外面有没有客人来。”

昭然笃定。

“你一定目击了犯罪现场。罪犯共有几人？长什么模样？犯罪之后从哪个方向离开——”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看见！”高瘦的厨师情绪激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问这些？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滚出去！”

他说着，伸手拉着昭然想要把他拖出门。

“犯人共有几人？”

“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犯人犯案之后往什么地方逃走了？”

“你是不是认出了犯人的脸？”

“老实告诉我！”

“现在被绑架的人可能还没事，可你要是继续隐瞒下去，人会被你害死的！”

昭然左手抓住高瘦厨师的右手，右手揪着他的衣领，一句句问题直击他的心理防线。

高瘦厨师用力挣扎着，昭然险些制不住他。

随意见状，立即上前将手按在两人肩头，看似劝解。

“有话可以好好说，都别急嘛。”

说话的时候，他一身怪力压在高瘦厨师肩头，让他动弹不得。

伴着昭然严厉的逼问，高瘦厨师脑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案发当时的记忆碎片。

通过意识连接，一幅幅一闪而过的画面同时在昭然和随意意识中闪现。

“你之所以对警方撒谎，是不是受到了威胁？”

“让你觉得威胁的人是谁？他当时是不是也看见了你？”

昭然步步紧逼，追问。

高瘦厨师挣扎不得，于是扭过头，咬紧牙关铁了心一言不发。

然而，随着昭然的追问越发逼近他记忆中的真相，当时的记忆越是不受控制的在脑海涌现。

一幅幅一闪而过的画面，逐渐变得连贯起来，组成一幕越来越流畅的影像。

影像画面中，两名似乎不良的男子挟持一名少女进入了小巷。

一人不顾少女的哀求，用药物让少女陷入昏迷。

接着，两人抬起少女的身体往小巷后方走去。

临去的时候，靠后的一人若有所觉的朝后方厨师所在的地方看来，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那张恐怖的烂脸，定格在高瘦厨师记忆的最后。

几乎同时，那张烂脸的信息，也在高瘦厨师恐惧的状态下不由自主的泄露给了昭然和随意。

烂脸，真名未知，活跃在附近街区的帮派分子。

指长的头发凌乱，脸颊瘦削，黑眼眶深陷，似乎常年使用违禁药物掏空了身体。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张坑洼不平的烂脸，就像是月球表面一样。所以知道他的人都以烂脸指代。

因为行事出格，治安司多次打击，他所在的帮派受创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