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没什么变化,空地前的金色花海早已凋谢,墙根攀爬着一株藤蔓,似乎又长长了不少,正是昨晚林纾随意丢出去的断枝。
林纾神识开到最大,把山神庙周围来来回回扫了个遍,发现确实没有危险后,才迈步进入庙内。
先是朝着上方鹿身泥像拜了拜,认认真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着。
第一次于晟国神邸正好是会面,他觉得还是应该要体面一些。
待整理完自己的装束,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一手背于身后,香火愿力开始凝聚。另外一只手结印,轻声念道,
“煌煌天威,尊吾敕令,此地山神,速来一见。”
……
闽江作为闽中郡的生命河,自南向北贯穿了整个郡县。闽中郡地处晟国的东南角,紧邻东海。
然郡域内就闽江一条大河,闽中人世世代代依此为生,繁衍生息,闽中郡的文化也由此开始。
闽江也是儒门势力范围内唯一一条,一江配置三神的大河,倒不是说儒家多重视,实在是龙宫势大,强蛇压不住地头龙。
人家要,只能给了。
时至申时,初秋午后的阳光早已没了夏日的毒辣,时而吹拂而过的江风,挠的人困觉。
闽江中段的渡口边上,一绿衫中年正与一褐色短褂老者相对而坐,居中的棋盘上黑白错落,已有不少弈子。
从棋盘上黑白分布来看,执黑的老者明显已占据了绝对优势,可其执棋的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把黑棋放回了棋娄中。
站起身子,走到江边,面朝江面,深深叹了口气,兴致缺缺。
绿衫中年看着老者的背影,站了起来,并肩立于老者身侧,说道,
“路兄今日怎得如此,明明局势大好,为何弃子认输,旧伤又发作了?。”
“乌兄收留之情,在下没齿难忘。然终究是寄人篱下,心中郁结,这棋自然也下的不畅快。”路老者叹息道。
乌姓中年摆摆手,故作生气道,“路兄,你我相识于微末,又一同受封成神,交情近五百年,讲这。”
他顿了顿,望着江底嬉戏的小乌龟和白鹿,继续道,
“你我子女更是情同手足,以后说不得还是百岁之好,见外了。
你和闺女就安心住下,俗语说的好,人力有穷时,神也一样,有时甚至还不如人。”
原本听完江神宽慰的老者,面色刚有所缓解,突然大变。
身边的乌姓江神也感觉到乌姓老者身上的气息不对,即使是逸散出来的一点气息,他都感到了恐惧。
“拘神!!!我都远遁至此,为何不肯放我一条生路。看来此去,我是凶多极少,乌兄帮我照顾好小女,我……”
老者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巨力直接把老者拉了出去,凭空消失在渡口。
“儒家已堕落至此了吗?这江神还有甚意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唉。”江神望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林纾施法完,略微等了一会,殿内一阵灵气波动,一个老者凭空掉了出来,跌坐在地上。
路山神待看清面前身着青衫的俊逸青年时,脸上只剩下了苦笑,不等林纾开口,便问道,
“闽中虽远,但盛京亦有大能。你们就真能一手遮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