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扬波。
张弛怕风,早早的躲进了艉楼船舱。
阮七也想去底仓躲避毒辣的太阳和呼呼的海风,但他此刻正站在艉楼上,双手紧紧的把着栏杆,两眼放空望向海天交汇处。
阮七晕船了,刚开始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风向不利脚下福船的摇晃幅度和方向毫无规律可言,前后左右随心所欲,上一世的快艇、渡轮、拖轮在这个船祖宗面前一无是处。
撑到日落,船上供应的鱼饭调味重酸重辣,张弛一再劝他吃一些,阮七强吃几口,竟然真的不再干呕,但仍然头晕。
次日清晨,张弛在甲板角落里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阮七。
“龙岛到了。”掀起盖在阮七头上的篷布张弛被阮七的脸色唬了一跳,笑道:“你是哪里的疍户,居然晕船?”
“许是突逢变故,有些精力不济。”阮七面相真诚的胡诌了一句。
跟随众人下了船,走在石制栈桥上余光瞥见两侧的海面仍感觉天旋地转。
下了栈桥张弛对阮七说道:“此处是龙岛东港,前方不远处就是码头货栈,房间整洁,你就在那里歇息吧,迟些我让家人去寻你。”说完张弛吩咐了身边水手往别处去了。
经由栈桥反向延伸的道路走了不远,当街一排店面白墙灰瓦山墙高大,穿堂而过是几间厢房和仓库围成的堆场,水手引阮七进入一间厢房之后自行离去,阮七自去洗漱休息。
睡到中午,阮七自觉无恙,发现堆场一角的仓库中门大开,数名脚夫正在往出搬运装满黑色油纸包的大竹筐。
阮七走得近些,发现脚夫堆叠竹筐时挤压出黄色烟尘,离的老远也觉得气味刺鼻。
常年跑船的阮七一看就知道这是硫磺。
东南亚盛产硫磺,而
宽大的仓库里堆满了这种大竹筐,而同样的仓库,院子里共有九间。
“这龙岛不简单啊,没些紧俏货物交换,谁会卖他这么多硫磺。。。”阮七心想。
“可是阮七先生?”声音从货栈大堂传来。
阮七望去有两人正看向自己,一老一少都是文人打扮,老者不过五十,少者年纪和阮七相仿,看长相就知道是父子,两人都身材削瘦皮肤白净。
穿越以来阮七还是第一次见穿长衫的男人。
阮七过去和二人见礼,其中老者开口道:“张家遭难,多亏先生照顾了。”旁边年轻人赶忙又向阮七行礼。
客套一番,老者又道:“还请偏厅说话。”说完引着阮七去偏厅分宾主落座,互通姓名。
老者姓张名松,年轻人叫张弘是他的长子,听闻阮七疍户出身老者也只是微笑再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