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谈之间,政权、百姓,犹如手中玩物,蹲在墙角偷听的秋泽默语许久。
他二人的想法,或许就是世族对朝廷的看法吧,任由世族玩弄的朝廷,可以为所欲为的天下!
秋泽既然得知账本已经被处理掉,也懒得再跟贼似的翻墙头,撬门锁了,悄摸回了梁少秦的院落。
这个时候,刚刚还侍立一旁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淡蓝色透明的纱裙,里面更是只着贴身小衣,晕着双颊,在堂中翩翩起舞。
烛光映照下,那双雪白如玉的双腿起落之间,春光毕露,弯腰俯身之际,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沟更是勾魂夺魄,在纱裙的遮掩下,更添几分迷离的美。
悄然来到廊下,瞟一眼屋内被这美人儿勾得心乱神迷的二人,叹息一声,默默抬头,眺望夜空。
多久了,就没见过阳光,更不见璀璨的夜空,文州这片繁荣富裕的土地,仿佛永远沉寂在乌云的遮蔽下。
梁少秦这边没有突破口,秋泽又把目光盯在大汉商行的分行上,由梁少秦引荐,楚兴很容易就接触到大汉分行的管事——闻人杰。
此人乃是汉中世族闻人家的旁系,被派来文州主持文州商务事宜。
随着进一步接触,秋泽几乎都绝望了,不仅大梁商行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就连大汉分行亦是如此。
不过几人醉酒闲聊之际,秋泽还是听到闻人杰无意中说出的关于处理赈粮一事。
只是不等他深说,就被一同饮宴的朋友提醒,顿时住口。
他所透露的事情就是李继迁将赈粮交给他们,他们负责联系各地的大家大族和有些实力的粮商,在约定地点交易。
至于具体的地点、交易对方的身份,一概没说。
秋泽当时恨不得直接把他拷了,严刑拷打。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莫说而今还要隐藏身份,就算明摆着来,秋泽也不敢对闻人杰动手,毕竟是三大族的人,此人的分量,比之李继迁只重不轻。
这天下午秋泽无精打采地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独自一人饮酒消愁。
最近净看那些权贵们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的潇洒,仅仅不到十天,光楚兴自己都花了大几千两白银了。
这笔钱在曾经,秋泽想都不敢想,乃至现在,秋泽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十五两银子,而上千两在这些权贵面前,便是那般的随意。
想着自己刚娶进门没多久,还和自己挤在租来,不过巴掌大的破屋里的妻子,再看看这些权贵们的深宅大院,顿顿的大鱼大肉,甚至是夜夜做新郎,那些本就受天灾祸害,无家可归的好人家的姑娘,被他们几斤粮食买来,宣泄淫欲。
若是玩腻了,转手送人,甚至是卖到妓院,都大有人在,而他们,则可以继续用低廉的价格继续买入那么无辜的女孩,如此往复,乐在其中。
回想着一路而来的情景,背井离乡的村民,拥挤在天枢桥口,只求一线生机的难民。
秋泽一杯酒水直接饮尽,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被自己无情斩杀的难民,他们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耳畔恍惚间还能听到他们不甘的惨叫。而今静下来,只觉得百爪挠心,当时的无奈之举,如今久久难以平复。
又或许进了文州城处处碰壁的原因,秋泽胸口憋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正在此时,客栈突兀走进一人,现在进城的人越来越多,秋泽也懒得去看,自顾自喝着闷酒。
那人照顾过一名小二,问道:“你家客栈中可是住了一位名叫秋泽的客人。”
秋泽在此间客栈连续住了小十天,小二自然有印象,指了指坐在角落喝酒的秋泽:“呐,他就是。”
秋泽此时也听到二人交谈,疑惑地看着对方,却怎么想不起自己几时认识的对方。
那人丢开小二,快步走到秋泽面前,急声问道:“你就是秋泽?”
“正是,你是?”
“可认得江怀远?”
秋泽一惊,本还有几分醉意的他瞬间清醒,目光警觉地盯着对方:“你是何人?”
“此地不宜说话,咱们回房再说。”
秋泽也不迟疑,领着他回了房间,中午在宴席上喝得伶仃大醉的楚兴现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秋泽也懒得管他,关上门,警惕地盯着对方,问:“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