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活该。”
顾绝妙微微摇头,这跟自己前世当牛马一个道理。
想要钱,就得遭得住老板的剥削。
不过按照吴良的说法,他之所以忍到现在,不止是为了银子。
唐律中有所规定,父殴妻者,按伤势不同,罪减二等,只有致死才不减罪。
所以母亲受的皮外伤,根本不足以让王麻子受到相应的惩罚!
还不如忍气吞声,偷偷捞钱。
顾绝妙撇嘴,“你们娘俩大富大贵,我是真不眼红!”
也许是为了庆祝,又或许是为了泄愤。
胖子对着桌上酒菜狼吞虎咽,宛如生啖仇敌,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桌面一扫而空,拍着肚皮直喘粗气!
“痛快!真是痛快!”
随着时间推移,门外也开始锣鼓喧天,听着应该是夫妻二人马上拜堂。
“你不去看看?”顾绝妙朝外面点了点下巴。
胖子“唉”了一声。
“舍不得我娘,不看也罢!”
母子二人多年相依为命,今日老娘改嫁,既是大富大贵,也是跳进火坑。
酒后的吴胖子情绪更加敏感,不忍去看。
顾绝妙仰起酒壶,倒满最后一杯。
“来吧,良公子,喝完之后,我得走了!”
前世的经验告诉顾绝妙,摸鱼的大忌就是彻底摆烂!
想要细水长流,可持续发展,就得摸得合理,摸得高效,摸得规范!
距离张德帅进勾栏,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也不知道这老鳖三玩的是哪个姑娘,玩了几次,累死了没有……
就当二人准备碰杯喝告别酒之时。
外面院堂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夫人!你怎么了?”
是王麻子的声音。
“哎呦!夫人见血了!要生了!老爷,快喊接生婆!”
一婢女焦急呼喊。
屋中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顾绝妙先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是才三个月吗?怎么会这样?”
吴良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
不敢耽搁,二人匆忙起身跑了出去。
王府正厅拜堂的地方,早已一片混乱,几个婢女架着神色痛苦的薛氏,急急忙忙送进卧房。
后面一个年纪不小的产婆,屁颠屁颠跟着。
“娘!你怎么了?娘!”
吴良神色急切,也想着跟进去,却被王麻子一嗓子喊在原地。
“混账!”
“女人生产,你跟着作甚?!”
“可是我娘才怀了三……”
“三什么三?你懂个屁!你生过孩子吗?”王麻子忌惮扫了一眼旁边顾绝妙,转身离去。
顾绝妙心底一沉。
不对劲!
这王麻子非但没有因为新夫人提前生产而表现出慌张焦虑,反而看上去漠不关心!
如果说婚前家暴,是他的性格缺陷,脾气乖张。
那薛氏肚子里可是这货的亲生骨肉,按照刚才王麻子替王力解围时的表现,他不应该对这个孩子的安危,表现得如此冷漠才对!
奈何顾绝妙虽然有不良帅令牌撑腰,可毕竟也是个大男人,贸然进产房,别说有没有理由,颜面上也说不过去。
所以只好皱着眉头,轻声安抚脸色煞白的吴良。
“别急,或许伯母只是今天运动量过大,不小心动了胎气……”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有点不自信。
三个月的孕妇,哪那么多胎气可动?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煎熬。
卧房中薛氏痛苦的哀嚎渐渐急促,声音也越来越大。
王麻子反而静静坐在正堂,时不时安抚到场宾客。
顾绝妙能从他的脸色看出一点紧张,但却不是担忧的紧张,反而有些畏畏缩缩,像是藏了什么秘密一样……
“产婆……”
顾绝妙揉了揉眉心,距离自己和吴良从屋里跑出来,不过几个呼吸。
可那产婆比他们二人还更快到达现场。
也就是说,她随时都在薛氏身边待命。
谁会给一个怀胎三月的产妇请产婆?家大业大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要请也是请郎中医师,起码可以解决突发事件。
“王麻子知道薛氏会提前生产!”
顾绝妙猛地抬头,看向正堂里,恰好与王麻子视线相交!
他也在偷偷看自己这边!
见被发现,急忙转过头与身旁之人交谈。
忽然——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卧房传出!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听到声音的王麻子立即起身,直接冲了进去,并命镖局镖师守在门口,不准其他人进入。
吴良死死攥着拳头,探头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