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如语的身后事并没有大办,相反低调的像只是告诉大家一个她不在了的消息而已,谢绝宾客上门吊唁,陆川的原话是:“夫人喜静”。
只在家停了七日,下葬那日,也没有什么别的人送行,陆川,走在最前面与伊如语的棺椁同行,手轻轻的抚过,像是这世间最后的温柔缱绻。
顾逸城如今是丞相府里的大少爷,自然是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琉鸢,萌知,最后是陆瑶。
满天都是素色的白,路上的行人纷纷回避,直到路过一家高门大院前,披麻戴孝的跪了一地,哭泣哀怨的声音持续不断,这才让人觉得伤心难过的想落泪,抬眼看去牌匾上“国公府”三个大字,证明了这家人的身份。
伊如语的母家,国公府,跪在最前面的是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应该是伊如语的父亲母亲,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年过半百的老人素白的衣衫显得更加苍白。
以国公的身份,即便是女儿的身后事,也大可不必跪行,可国公与夫人却是跪着给女儿送行。
应该是宫里来的公公,尖锐的嗓音有些刺耳,:“跪,起,跪,起,跪,起”。
三声跪,三声起,国公府的人行了三次跪拜之后,陆川上前扶起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弯腰恭敬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回吧”。
之后棺椁便不再停留,直到走出去很远,琉鸢还能听到哭声,惊呼声,应该是国公夫人晕厥了。
今日明明没有一丝风,可琉鸢却觉得风迷了眼,明明才刚刚到初秋的季节,琉鸢却觉得很冷,冷的心都快没有了跳动。
头有点晕,脚下的步子有些重,琉鸢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是不是像凡人说的那样病了。
眼前有些黑,差点往前面栽去,不过并没有摔倒,落在了一个有些温暖的怀里,抬眼看去是顾逸城转身接住了她,不像他的手那么冰凉,他的怀里是温暖的,顾逸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鸢鸢.....”。
也只是一瞬,琉鸢便离开了顾逸城的怀里,站直了身子,淡淡的回道:“没事”。
这只是个小插曲,并没有人注意,棺椁继续前行,行到它最后要停留的地方去。
琉鸢在心里问身后的萌知:“知知,你说我的这幅身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否则她最近总觉得很不舒服,也说不出来那里有问题,就是不管做什么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
更何况现在她都觉得走路都要走不动了,心跳的慢,眼睛也疼。
对于尊主大大的问话,萌知不知该如何作答,想必尊主大大是难过而不自知,想了想,萌知最后只好说道:“姐姐没事,过些天就好了”。
一直到看着伊如语下葬后,琉鸢才昏倒,她没有想到这幅凡人的身子竟然这么羸弱,她这一病就病了一个多月。
整日整日在屋子里躺着,琉鸢是能躺的住的,仿佛又回到了在鸢微宫沉睡的日子。
听萌知说那日她突然昏厥,是顾逸城反应迅速接住她,并且一路抱着她回府的,如今的顾逸城虽然很忙,但每日都会来看她,也没有什么话和她说,只不过就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的软塌上陪她待上半个时辰。
每次走的时候也都会说:“鸢鸢,明日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带来”。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了一个多月,琉鸢的房间里几乎都换成了顾逸城每日带来的东西,大到物件摆设,小到珠花口支。
只不过还在伊如语的孝期里,所以大多的东西也都是已素色为主。
不知不觉琉鸢的生活一切都归顾逸城管了,只是她自己还不自知。
琉鸢有时候会荒谬的想顾逸城如果是在鸢微宫里就好了,那么什么事都交给顾逸城,她自己当个名存实亡的尊主就行了。
像萌知说的过些天就好了,也真的是,病了一个多月,又静养了一个多月,前前后后差不多三个月,都要到她十三岁的生辰了。
琉鸢觉得现在好多了,不像伊如语刚走的那些天,吃什么都食之无味了。
琉鸢深深的觉得她是讨厌生病的,那种说不出来的难受真的有些煎熬。
这三个月以来,如果说幽都有什么大事的话,其实还挺多的,上原候家的候四小姐,候悦熙考了女官,分配在刑部,说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里是幽都,谁都可以争一下那个位置,所以侯悦熙在刑部也属正常。
陆瑶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向陆川请辞搬离陆家,去了湘南陆家的分支,在湘南,陆瑶这个正门里出来的小姐,虽说是庶出,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这也就成全了往后陆瑶肆无忌惮的发展她的商业,不出三年整个东篱都将会有属于她的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