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雲时有种身下不是人，而是大号蚯蚓的错觉。

柔软的身体左右扭动，不停哼唧，两人之间本就没有多少距离，被她贴着蹭来蹭去，再冷静的人也快逼疯了。

更何况……

秦鸢是唯一和他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人。

三年前那晚的记忆，被顾雲时遗落在黑匣子里，此时破土而出，如潮水般侵入到大脑各个角落。

身下渐渐有种控制不住的趋势。

男人蓦地松开她手腕，侧身翻到一旁，远远地坐在床边平复呼吸。

避她如猛兽。

天花板骤然一亮，冷光灯打破一室黑暗。

顾雲时倏然起身，往卫生间而去，没走两步，秦鸢出声喊住了他。

“我好像过敏了，你给我找点药。”

“……”

刚想说让她找佣人，余光忽然瞄到墙上的钟表，这个时间佣人已经下班休息了。

他没有压榨员工的习惯。

“等会儿。”

男人咬牙丢下这句话，大步冲进卫生间，很快从里面传来一阵水流声。

秦鸢停下挠痒痒的手，狐疑地望着远处，这人洁癖到底多严重？

听到过敏，碰过她就要洗个澡？

真是病得不轻。

半小时后。

“你说什么？”

顾雲时僵坐在床边，手中拿着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药膏，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秦鸢趴在床上，歪头看着满脸抗拒的男人，身后难耐的疼痒感，让她忍住了即将脱口的吐槽。

勉强扬起嘴角，语气温和道：“我够不到后面，请你帮我涂一下。”

她掀开睡衣，脊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雲时眼眸微眯，原本要起身离开的动作一顿，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抓痕。

他从未服务过别人，更没人使唤过他。

心底本能有些嫌弃，还有一丝令他捉摸不透的情绪。

“你快点。”秦鸢忍不住催促道。

磨磨唧唧的，实在不行她就去找别人上药。

“算了，我去找你儿子帮忙。”

刚撑起身子，只听身侧重重叹息一声，一只大手突然贴上后背，把秦鸢重新按回床上。

掌心的温度刺激到红疹皮肤，结果更痒了。

“你太烫了，轻点。”

顾雲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忍着。”

儿子现在肯定睡着了，而且，他还是个男生。

他努力忽略掉乱糟糟的心绪，还有刚刚转瞬即逝的占有欲。

打开药膏，挤在指腹上，视线移向秦鸢漂亮的蝴蝶骨，耳廓隐隐开始发烫。

犹豫片刻，骨节分明的手缓缓落在艳红的皮肤上。

*

上药比上班辛苦多了。

这是顾雲时冲了两次冷水澡，跟某人抢了一夜被子，一年没生病喜提感冒的切身感受。

一大早，顾家佣人在花园里浇花喂鱼，几个脑袋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大新闻！咱们顾家的工作狂魔居然请假了！”

“少爷好像发烧了，早上我见他脚步虚浮，眯着眼缝摇摇晃晃地从二楼下来，飘了一圈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