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20日
冲牛煞西
宜出行、动土、安葬、祭祀
忌结婚、掘井、开光。
经历了近六小时的长途飞行,魏铭和酒德麻衣终于踏足地面。感受着脚下久违的坚实土地,那自心底涌出的【安适】几乎让魏铭呻吟出声。
这并非是夸张亦或者其他,纵然人们向往便利与自由。但究其根本,人类从来没有什么翱翔天空的必然资本。
就像长时间泡在水中手指会变得褶皱、变得肿胀一般。长时间的空中飞行,也会让人产生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憋闷。
这与个人的心理状态、喜欢与否全然无关。这只是自然的选择。
机舱门弗一开启,几乎凝为实质的热浪便几欲将二人逼退。
八月的库尔勒机场,地面温度无限逼近可怖的四十摄氏度。
此时,已是下午三点。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边,只刺得人眼睛生疼。
魏铭半虚着眼睛,冲酒德麻衣抱怨道:“为什么我们不干脆直飞若羌呢?从库尔勒到若羌,好像还要开六个小时的车。”
“没有办法,这已经是距离最近的机场了。”酒德麻衣轻扶头顶的遮阳帽,对热成哈巴狗的魏铭如是说道。
魏铭无奈地叹了口气,心说;所谓的地广人稀,大概便是这样吧。
XJ,位于中国的西北角,土地总面积占中国的六分之一。
在这片或显荒凉的土地之下,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历史文物。
此次,魏铭和酒德麻衣将作为拥有“背书”的未来考古从业者,对小河墓地的遗址进行研究和勘察。
或许是截然不同的自然风貌、或许是干燥灼热的空气。
现在,魏铭清楚而确切的意识到,自己远离了那座熟悉的海滨小城。
这一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将他席卷。
说到底,人都是恋旧的生物。
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出现什么波折。
但,此时此刻,魏铭确实已经踏上了贼船。他,早已无法回头!
跟随着酒德麻衣的脚步前行。库尔勒机场的大门口,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卡宴吸引了魏铭的目光——干式油底壳润滑系统和无限可变气门正时的8缸发动机为它提供了强劲的动力。从0–60 mph加速仅需要6.9秒,最高时速达到了241 km / h。
“上车!”酒德麻衣道。
“哦哦,”魏铭下意识地点点头,踏上了这辆ne S 955。
……
汽车在奔驰,窗外的景色渐渐开始发生变化。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天边迸射出艳丽的霞。
魏铭坐在后座,左手支着脸,看着窗外的夕阳,没头没尾地叹了口气。
酒德麻衣只觉得奇怪,她并不能理解魏铭这霎时的伤春悲秋。
她只是隔着后视镜看向魏铭:“你也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这次的任务,其实也不算多困难。”
魏铭只是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这次任务的难易程度。
突入其来的叹息,也只是因为情景所致。
魏铭只是望着那西斜的夕阳,想到了牧民、想到了农民……他想到了许许多多的普通的人……
这些人是那样的不起眼,就连历史书籍也从未记载过些许,关于他们的故事。
他们只是那样活着,或许有些迷茫,或许有些堕落。
但他们活着,只是那样简单的活着……
在这一刻,魏铭突然很羡慕很羡慕。
他羡慕那些还在上小学的孩子们,羡慕依偎在母亲怀抱中的稚子,羡慕在农田中插秧的农夫、羡慕天地间无拘无束的风,羡慕穹顶下自由漂浮的云……
魏铭只是这样发着呆,只是这般任由自己的思维策马奔驰。
他想了很多很多,仿佛在一瞬间跨越了千万年的时光。
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活,自己存在于世有什么样的价值……
但,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这种困境或许来自于自己的心灵,或许来自于外部的困顿。
此刻,魏铭遇到了他的困境。
他需要一条路,一条让自己心悦诚服,只是埋头走下去的路……
说到底,人生和监狱其实是没什么区别的。
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中说的那般“在肖申克中,每个人都需要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其实,人生也是这样……
晚八点
银灰色的保时捷卡宴抵达了RQ县罗布泊镇。
推开车门,入目是一条并不算宽阔的道路。
四周都是孤零零的黄沙——这是一座掩盖在黄沙深处的小镇。小镇的常住人口并不算多,只有几十人。
更多的,是流动人口——勘探矿业的相关人员,进行考古发掘的相关人员,进行当地基础设施建设的工人……
在这样一片荒凉之地,一辆崭新的ne S 955无疑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人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车辆的主人会是哪一位富商或者官老爷。
在期待的目光中,魏铭和酒德麻衣先后推开车门。
礼貌的道别满心好奇的人群,酒德麻衣和魏铭走到了一家旅店门前。
在这黄沙肆虐的小镇,一座旅店,无疑显得极为难得与可贵。
魏铭抬头,打量了一番旅店的招牌——风尘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