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初融,威斯敏斯特议会大厅。一个身穿深红色塔夫绸,着红色方形帽的男人在众议员前昂首挺胸地站着。
这是国王的宠臣——红衣主教托马斯·沃尔西。
他手上拿着一张拆开的密函,密函上的印章来自阿拉贡的斐迪南国王。
托马斯·沃尔西将密函交给身边的诺福克公爵托马斯·霍华德。
“法兰西的弗朗索瓦在马里尼亚诺战胜了瑞士的长枪雇佣军,法兰西再一次得到了米兰。”
语罢,一石激起千层浪,议员们纷纷议论起来。
“我们的国王呢?”威廉问道。
话一出口,议会大厅里吵吵嚷嚷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威廉爵士这话倒不像是在质问国王,反倒是在质疑托马斯·沃尔西把国王的旨意藏起来了。
“我很高兴议员们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我们的国王陛下,但他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比起过程,国王陛下更在意他的议会能提出一些可行的措施。”
托马斯·沃尔西对于威廉的质问,显然没放在心上,语气里尽是对威廉的轻视。
查尔斯·布兰登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起来,立刻出声搭腔。
“威廉爵士,我们召开议会不就是为了替国王陛下解决问题吗?与其争论国王陛下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们尽到做臣子的本分就可以了。”
查尔斯·布兰登与亨利的妹妹玛丽·都铎私下结婚一事靠着托马斯·沃尔西同亨利说情才免遭牢狱之灾,虽然免不了巨额罚款。
查尔斯虽然给了威廉往下走的台阶,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对托马斯·沃尔西的维护。
威廉虽然心中满是对托马斯·沃尔西的厌恨,但眼下再闹下去便失了体面,也只能吹胡子瞪眼,做做面上功夫,顺着查尔斯的梯子往下走。
威廉甫一坐下,托马斯·沃尔西便开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对手法兰西现在实力大增,我们的边境同斐迪南在那不纳斯的统治权一样,都面临着巨大威胁。我们要制定新的外交政策,同西班牙签订贸易合约,我们要同西班牙人联系起来对抗弗朗索瓦。”
“同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合作,这和直接把金币送到西班牙没有区别。”
“是的,斐迪南是一个狡猾的骗子,不过我们可能会损失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当然也会从西班牙手上换来不可估量的黄金。”
“各位都是英格兰颇有渊源的大族,能在国王的议会立足,比起我这平民出身的投机分子,我更相信各位的能力。”
被大主教这样恭维,众人面上都若有若无浮起笑意。尤其是与托马斯·沃尔西积怨已久之人,面上无不是对这位贫民出身的红衣主教的鄙夷。
托马斯·沃尔西从一个普通民众之子走到如今的地位,完全取决于他自身极高的智商以及那些精妙绝伦的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