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拔归仁并非无能之辈。
在卓啰和南军司,火拔归仁一不靠家族出身,二不靠攀附权贵,他凭借自己真正的本事坐上了五弩俟斤的位置。
如果火拔归仁出身稍微高贵一些,他早就成为豹师统领俟斤。
火拔归仁目光紧紧的盯着贺怀若,双眼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他想看清楚对面究竟是何人?
这个胡姬不仅把突厥骑兵打得抱头鼠窜,自己还丝毫奈何不了人家,这是火拔归仁最愤怒的地方。
火拔归仁见对方一直蒙着面纱,看装扮是个胡姬,但他敢断定此人绝不可能是个胡姬。
火拔归仁从小到大在突厥部落以勇武著称,在卓啰和南军司鲜有对手,他算是见多识广之辈。
但火拔归仁还从来没有见过个人武技如此高强之辈,简直是世所罕见,闻所未闻。
火拔归仁心里暗道:今日局面,哪怕是可汗的亲卫梅录来了,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火拔归仁鹰目紧锁,他沉着脸瞥了一眼逃跑的奴隶队伍以及远处的那支骑兵,又抬头看了看远处兰州镇城楼上不断飘起的狼烟。
火拔归仁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对方早就跳出追击范围,如果自己冒然进击,很有可能跳入别人事先准备好的埋伏圈。
火拔归仁最担心的,就是北唐边军的陷阱和反噬。
毕竟谁也说不好对面那支骑兵,到底是为打草谷而来,还是为了歼灭他火拔归仁而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火拔归仁多年来秉承的行军原则。
既然没有把握拿下眼前的胡姬,火拔归仁自然也不会任由贺怀若如此缠斗下去,这不过是意气之争毫无意义,相反多伤己方性命得不偿失。
火拔归仁忽然啸叫一声,他决定退军。
所有突厥骑兵听到火拔归仁的命令,大家连忙下马扶起草地上受伤的士兵,众人缓缓向后撤退,不一会功夫,草原上再也见不到一个突厥骑兵。
望着远去的突厥骑兵,所有人再次爆发出欢天喜地的呼唤呐喊,大家一起大声吼叫道:“大小催万岁!”
奴隶们更是抱头痛哭,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或者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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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鸣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马匪们杀猪宰羊,一起庆贺伟大的“大小催暴怒行动”。
此次行动成果颇丰,不仅金银珠宝无数,银钱更是大大超过原来的估算。
或许是皋兰的奴隶黑市藏着太多的黑心钱,使得桑吉部落和松鸣岭马匪意外发了一笔横财。
回到松鸣岭,赫连城终于得知桑吉部族的真实身份。
这让所有松鸣岭马匪意想不到,大家心里暗道:想不到桑吉部落一群老实巴交的牧民,居然还敢摸突厥老虎的屁股,真是穷疯了!
桑吉部落的牧民则更加崇拜松鸣岭的马匪,不论是组织纪律还是拒敌撤退等,松鸣岭的马匪都表现出了高度的“专业水平”,可谓“专业打劫二十年”。
这一点,桑吉部落的牧民们自愧不如,甚至很多人心想:以后还要多多向松鸣岭的人学习。
经此一役,大家一起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可以说彼此间的精诚合作,让双方建立了患难与共、亲密无间的战友情谊。
大家相互佩服互相欣赏,所有人围坐在篝火旁,一起欢声笑语传杯弄盏,场面好不热闹。
赫连城站起身来,他端起酒觥朝众人道:“各位桑吉义士还有松鸣岭兄弟,此役配合得当,杀得突厥狗节节败退,为我们松鸣岭和桑吉部落长了脸;以后我们党项义士同气连枝互为兄弟!为松鸣岭贺,为桑吉部落贺,为大小催贺,大家痛饮。”
所有人都跟着举起酒觥一饮而尽,场面十分欢愉。
赫连城祝完酒,带着赫连灼赫连兴中一起,举步来到桑吉头人身边。
赫连城朗声笑道:“桑吉头人,两位大小催义士和铁兄弟,这一次真是要感谢你们,没想到你们五个人就敢向突厥骑兵发起冲锋,本大王真是佩服之极。”
桑吉头人和铁拐等人连连抚胸躬身,推说不敢。
桑吉头人道:“赫连大王才是首功,愿活佛保佑你。”
花花轿子众人抬,赫连城连忙笑道:“不敢当,桑吉头人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