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执起一只青花酒杯轻轻摇晃着,视线不经意瞥到楼下的两个男子,一个宛如神袛,冷若傲雪,一个眼缚白绫姿容平平,一个挺拔如松,一个不知是睡是醒。
段怀眼瞳微斜,睨着两个差别如此大的男子,顿时来了几分兴趣。
他以眼神朝对面的列嵬北示意,列嵬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听到面若月华的男子问那小二何为银两,正欲执杯的手蓦地一顿,这人的问题好生奇怪,便是三岁稚童也识得银两为何物,他竟不知?
列嵬北敛下心中疑惑,继续听那男子说道:“银子没有,你们这旅店可收灵石?”
列嵬北心道,许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哪个宗派弟子,常年身居山中,对俗世之物不甚了解。
无妨,继续看,男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之物,对那小二道:“这个可否抵你口中的六十两银子?”
小二虽不识得那物,却是个机灵的,知道男子用以抵住店银子的东西绝非凡品,忙殷勤备至的领着那个男子上了三楼。
不巧得很,那天字九号房正好与列嵬北二人的雅间相对,客栈的楼梯设于右侧,楼上是一个长长的回廊,回廊单侧设有雅间,对面却是作歇脚睡觉之用。
那小二一路躬身领着玄清尊到得天字九号房门前,见其双手不得闲,忙前身打开房门。
“爷,您歇好,若有事,您便叫唤小的两声,小的就在楼下。”
玄清尊点头,抱着银笙大步走进屋内,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列嵬北与段怀方才收回视线。
段怀一脸神秘道:“刚才那位清俊男子,随手便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灵石,我看他没有丝毫异色的递给那小二,呵,这容城何时来了一个这么有钱的主?”
列嵬北觑了他一眼:“你都不知,我又会如何得知,不过那人气势内敛,修为也叫人探不透,容城如今处于多事之秋,你可别再给我惹出一些麻烦事出来,到时我懒得替你收拾烂摊子。”
段怀啧道:“我好歹也是堂堂的护国营都护,难不成还能学小孩子那般总是爱惹些事出来?”
“你的脾气秉性如何,同朝为官这么久,本相还是知道一二的,京里出了名的,哪里有热闹便往哪里钻的护国营都护。”
段怀被列嵬北戳破也不恼,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好不讨打。
彼时,两人正说着话,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敲门那人,正是方才他们口中在谈论的男子,段怀挑眉,莫不是听到他们的一番谈话,上门讨说法来了?
列嵬北不动声色道:“公子有事?”
玄清尊淡淡扫了列嵬北二人一眼,似在打量确认这两位兜里是否有宽裕的银子,良久,兀自从袖中倒出一堆灵石,看着列嵬北很是诚挚道:“你们可否有……银子?”
列嵬北与段怀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错愕。
“公子可是要拿这些灵石与我换些零用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