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周采芹看来,这衣服都没见过,怎么就次货了呢?
不过她是愿意相信陈六子的,六哥说是次货那就是次货。
“六哥,这荷花的图样真好看!”
“喜欢吗?回头咱自家染的布上也可以有这种图样!”
“真的吗?可是咱通和染的布都是单色布啊!”
周采芹果然不容易糊弄。
这些赃物里,除了这批服装外,就是一些小玩意儿,都是图个新鲜的。
指甲钳、胭脂、肥皂之类的小东西。
在周村乃至张店都是拥有市场的,价格只高不低。
这些东西都会交给女人在张店买下的铺子里售卖。
“会有的,你信哥的,回头我要去张店的德意志洋行购买染料。”
“什么时候走?我给你收拾几件衣服路上穿。”
第二天一早,周太太就发现了他们板车一起回来的东西,也没有声张,只是叫来了周飞凤。
“这些东西是?”
“常山柳子帮的拜托我们改制的衣服,他们非要给钱,但是我想着收了人钱就等于接脏,对通和的名声不太好。回头给他们把改完的衣服卖了,再把钱原封不动的给人送回去,爹,您说呢?”
“你做事有分寸,这点很好,但是记住了,我们是正当商人,跟土匪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尚可。”
“爹,我记得了。要不是被生活所迫,谁会干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我也在劝他们向善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周飞凤只是听听而已,你还劝人向善,那是土匪,真当自己是观世音菩萨?
“这些衣服你们改了一夜?要不要...”
“不麻烦爹了!”
周飞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老夫是这个意思吗?
你几时见过你爹我绣过花?
“寿亭这绣花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除了娘就是采芹,要不然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懂这个?”
周太太好笑的横了一眼陈六子,又抬头看向丈夫,那意思别有深意,看看你好大儿都比你厉害,再瞧瞧你。
清了清嗓子,周飞凤也不继续留下来自讨没趣。
几个学徒已经将店铺的遮羞板取下来,收进店铺内。
外头早早的就排起了长队,如今不光是周村城里的老百姓,就连周边一带的都会掐点过来买布。
谁知道这一毛一尺的布能够卖到什么时候?
万一哪天没了,或者涨价了,到时候不得哭死?
可这成品布不当吃不当喝的,买了去做啥?
周家不方便去的地方,每尺布加几分钱,有的是人买。
那些小布贩走货的货郎都是这么干的。
还能跟钱过不去?
好些地方没有火车站,连牛车都没法进出,就靠着这些货郎挑着货物进去兜售。
只是跑个山路,就能赚钱,何乐不为?
就连老五的牛车里也会放着几丈裁撤好的成品布,只要比布铺里卖的便宜,总有人会贪图几分钱的差距买一块回家做件褂子坎肩都行。
“六子,这是去哪里啊?”
“去火车站,五叔,捎我一段呗?”
“上车,走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