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数千人的喊杀声在这个流血的夜里震耳欲聋。
一袭银甲白马的将军从周煜旁边过去,紧接着是上千黑甲军从周煜身旁呼啸而过,周煜都能感觉到战马吐出来的热气。那名将军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周煜一眼,仿佛救他一命就像救了一只猫猫狗狗一般,随意而为。
白马的速度相当之快,眨眼间就来到钉住日勒合克的地方,银甲将领伸手握住银枪,随后轻轻松松的便把银枪拔了出来,枪头还带着些内脏碎片,也不知道是人的还是马的。
失去了银枪的固定,一人一马扑通倒在了原地,被银枪贯穿的伤口喷出股状鲜血。
微微抖了抖枪头,上面的内脏碎片和鲜血就自然脱落,银枪再度恢复成之前银光闪闪的样子。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动作,此时的周煜和二狗都看呆了。按周煜的想法来看,那就是行云流水,潇洒的一匹。
5000人的镇北军很快就将2000漠北骑兵死死地围困住。
此时镇北军只要保证包围圈不被突破,然后用骑兵来回冲杀漠北军,这一支漠北骑兵就会被完完全全的吃下。
另一边的漠北骑兵在见到镇北军的帅旗之时,巴特尔的神情变得凝重,他两支骑兵又重新合并成一支骑兵队伍,再次由自己统一指挥调度。
今夜的风格外的冷,巴特尔眯着眼睛,冰冷的眼神死死地锁在乌力吉身上,乌力吉感觉更冷了,好像在他的印象中漠北的冬天也没这么冷。
乌力吉立刻下马,单膝跪地,眼神里一半是懊悔,一半是恐惧,毕竟情报有误只算是其中之一;其二是若他完全按照军令来,抢了粮食就撤退,不去刻意屠戮那些民夫,他们也不会被完全包围,撑死也就是被追杀,损失一部分骑兵而已。
“殿下,此次战败责任全在我,请殿下责罚。”
巴特尔缓缓地拔出腰间的长刀,顺势举过头顶,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摇了摇头,又将举过头顶的长刀缓缓的放了下来,低语道:“败了就是败了,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突围之后再说吧。”
乌力吉是他的嫡系将领,此次自己的家底估计会赔的七七八八,若是把乌力吉也处决了,那么他将会无人可用,距离那王位只会更远。
只能说镇北军的鱼饵很香,而他又咬的很重,之前他也怀疑过,毕竟这次找到镇北军的后勤补给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只要截断后勤,此次他必胜,那个近在咫尺的王位他将唾手可得。
这次战败责任还是主要在自己操之过急了。
巴特尔将目光从乌力吉身上移开,转向不远处的战场。
那名银甲将领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那柄银枪在他手上此时像活过来了,银枪所过之处,必有漠北的骑兵被挑于马下,就这么一会儿,死在他手上的人就不下百。在他的带领下,镇北军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冲到巴特尔跟前。
巴特尔收回视线,问道:“咱们还有多少人马?”
“回殿下,咱们…咱们还有…还有不到…不到1000人。”
巴特尔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下令道:“重整所有人马,咱们一鼓作气从北面突围出去。”
很快,漠北骑兵便重整完毕,集结成冲锋的阵型便往北边冲去,巴特尔冲在第一个,组成了战阵的矛头。
远处的周煜和二狗见镇北军占据了上风,便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索性坐在原地当起了观众。
“你说为什么漠北的蛮子明知北边包围圈最难突破,还往北边突围呢?”
“那敌人越不想你干什么你就不干?”周煜反问道。
“漠北军的大本营在北边,若是这次他们成功突围出去,他们就可以一路北上,逃回漠北,镇北军也不敢深追。”
周煜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接着说道:“反之若是他们往最薄弱的南边逃,那么南边是哪里?”
“是我们楚国。”
“对的,且不说南边是否有埋伏,哪怕他们冲出埋伏圈,也会在楚国孤立无援,最后被一一剿灭。”
二狗起身,将手搭在周煜的肩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周煜说道:“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最近感觉你变得好聪明,我感觉快不认识你了。”
周煜笑了笑说道:“只是你之前没发现而已,别光顾着说话,看戏看戏,漠北的骑兵好像快突围成功了。”
漠北仅剩的骑兵在付出折损一大半的代价之后,终于成功的脱离了包围圈,正北方的路就是直通他们的家,只要甩掉后面的追兵,他们就算完全成功了。
可惜有句俗话说得好,人百密还有一疏,今夜巴特尔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马力。他们连夜奔袭后勤大营,再加上刚刚的突围,哪怕他们的战马略胜于镇北军的战马,此时也有些体力不支,距离正在被逐渐缩短,眼见就要被追上。
“殿下,让我带着兄弟们留下来断后吧,您是千金之躯,不能折在这里。”
“想清楚了?留下来十死无生。”
“嗯,想清楚了。”
巴特尔没再有过多言语,带着数十名亲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你们在漠北的亲人交给我了。”
“兄弟们,为二殿下尽忠的时刻到了,都跟我冲回去。”
乌力吉一声怒吼,带着所剩不多的人调转了马头,向着如黑云压境的镇北军冲去,身着只为给他的王子拼一条活路。
两军本就实力悬殊,再加上数量上的劣势,紧紧一个照面,漠北军就折损大半,不到片刻功夫,就只剩下了乌力吉一人。
乌力吉此时身上的皮甲已经破破烂烂,战马也死在了刚才的冲锋之中,若不是他是一名7品武者,恐怕也早早死在刚才的冲锋之中。
看着已经将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的镇北军,乌力吉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哇·”乌力吉吐出一口鲜血,单手指着为首的银甲将领说道:“敢不敢下马一战,以武者的身份,反正无论胜败我都是一死。”
“将军,不可上当!”萧崇立马出言制止。
“无妨,我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岂会中这种激将法。”
银甲将领驭马缓缓的靠了过去,乌力吉见状眼神里突然有了光,因为他本就是要拖延时间的,再加上他有一招搏命的招法,说不定可以换掉那位将领。
在距离乌力吉还有五十米的时候,银甲将领停在原地右手高高举起。
“弓箭手预备。”这声音很是平淡和冷静,也听不出男女,但是能传到在场的每一个镇北军士兵的耳朵里。
“虎!”
“虎!”
弓箭手弯弓搭箭完毕,伴随着银甲将领的右手轻轻放下,密密麻麻的弓箭飞出。
乌力吉瞳孔急速放大,里面刚充满的光此刻消失不见,只有那遮天蔽月的箭矢。一阵簌簌的声音过后,原地只留下一个插满箭的人形。
“鸣金收兵。原地扎营,安排好巡夜的人和哨兵,今夜不禁酒。”银甲将领留下一句话后就骑马往后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