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岭村。
“小灵,又去摸嘎拉了啊?”村口正在闲聊的大婶们热情的和姜洛灵打着招呼。
“嗯呢,胖婶儿好、春华婶儿好,秦奶奶好,今天天气好,我多抓了一点儿!”姜洛灵欢快的答应道。
西山人把田螺叫做“嘎拉”,河蚌叫做“盖嘎啦”,用油、调料小炒、酱焖之后是下酒的好菜肴。
姜洛灵很开心,今天天气好,小溪里的水清澈见底,俯身顺着浅水里的大青石摸一圈就可以捞到很多田螺。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摸了一背篓的田螺,回家之后挑选一下,大的田螺剪掉尖角可以卖给镇上的饭店,小田螺正好可以喂家里的小鸭子。
背着沉甸甸的背篓,使劲推开矮小的院门,姜洛灵回到家中。
“哎,小灵这孩子太可怜了,前几年刚考上大学,她爹说是去矿上打工挣学费,谁知道一去就没再回来,八成是埋在矿里了。”秦奶奶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么文静的汉子,非得去下矿,那矿里挣钱是多,可也得有命花啊……”胖婶儿附和着说。
这时,春华婶儿忽然惊恐的说道:“秦奶奶,胖嫂,快别说了,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姜家汉子!”
三人惊恐的站起来,春华婶儿指着远处走来的姜稷说道:“他婶儿,都是你,没事提姜家汉子干啥,你看把姜知远的魂儿给招来了……”
胖婶儿眼尖,说道:“有影子,是人,是人!是小灵他爹。”
“哎吆,”秦奶奶一拍大腿赶紧站起来,“我去告诉小灵!”
秦奶奶迈着小步子,慢慢的挪向姜洛灵家里。“小灵啊,小灵啊,快出来哦,你爹回来了!”
姜洛灵正在清洗捞的田螺,听到秦奶奶的喊声赶紧开门:“秦奶,咋了?”
“快,快,你爹回来了,马上就到村头了。”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是秦奶奶还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哐啷……”姜洛灵手里端着的水盆摔落在地,盆里的田螺撒了一地。
“秦奶奶,你说啥?我爸?”姜洛灵惊呆在原地。
姜洛灵考上大学那一年,姜知远说是邻省工作,交了学费之后留下五万块钱就走了。
刚开始每隔几个月都会寄生活费,到后面就没有音讯了,再到后面就有单位给学校寄过一次抚恤金也没有解释。
邻省曾发生过矿难,村里传闻那次矿难死了一百多个矿工,后边被瞒报了,姜知远应该也是就在矿难里没了,否则抚恤金是怎么回事?从此之后姜知远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泪水在姜洛灵的眼角流淌,她飞快的跑向村口,鞋子跑丢了都不知道。
“小灵啊,你慢点……”秦奶奶在后边喊道,顺带捡起落在地上的鞋子。
村口的小路,蜿蜒曲折,看着不远,姜稷也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姜洛灵跑到村口的时候,胖婶儿和春华婶儿正在和姜稷打招呼。“知远啊,这几年去哪里发财啦?哎吆,小灵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回来了哦。”
姜知远去世之时只有四十五岁,姜稷的样貌一直保持在四十岁左右,和离开时年龄差不多,毕竟是自己的分身,样貌肯定也是一模一样的。
“爸爸!”姜洛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姜稷的怀里,失声痛哭。
身体触碰的那一刹那,姜稷浑身猛的一阵颤抖,一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通的熟悉感瞬间涌来,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可以感受到确确实实是传承自自己的血脉,血脉里的那种灵魂熟悉感绝对是做不了假的;陌生,是因为姜洛灵是实实在在的凡人体质,和姜稷的体质完全不同。
姜稷猜测,凡人体质也许是因为遗传自母亲。
姜稷猜测道。
“爸爸,回家吧!”姜洛灵欢快的拉着着姜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