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飞身掠过重重树影,温酒被她拎的喘不过气来,打着商量道:“好歹我给你买了那么多糖葫芦,选个舒服点死法总成吧?”
无论是被勒着,忽然从这丢下去摔死,都不是什么舒服的死法。
雨这样大,城门早就关了,若附近还有别的青衣卫在,势必要追过来。这少女为了飞檐走壁轻便些,十之有九会就地解决她。
能说话的时候,还是多说几句话的好。
万一,事情还有转机。
“温酒。”少女忽然开口喊她,“你是不是在想,到底是个仇家买凶杀你?怎么杀个人之前还把你骗的团团转?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到是谁?”
温酒但凡会点武功,就一巴掌扇过去了,有仇报仇,要杀人你就动手,你费这么多功夫,救人又给人当妹妹,到底是什么路子?
杀之前先培养培养感情,杀起来更显得你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吗?
可她那点三脚猫的伸手,放在人家面前都不够看的。
温酒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什么仇家。”
非要让她死的人真的找不出来,可若是说在生意场上被她压了一头,或者想要吞并她做生意地盘那些人,那就数不过来了。
所以猜不到是谁,也不奇怪。
“你要让我死个明白吗?”温酒忽然开口问道。
少女忽然停了下来,翩然落地,将她扔在城墙旁,居高临下的问她:“你为什么不求我?”
城门紧闭,城墙上的灯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数步之外,人畜不分,更别说这角落里的少女。
温酒觉得有些好笑,“求你,你就不杀我了?”
她那样怕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遇上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总是觉得可笑。
少女没说话,像是在沉思。
温酒忽然笑了笑,“求你啊。”
脸哪有命重要。
更何况在这样不讲道理的姑娘面前,能拖一时就一时。
少女却皱眉,不悦道:“温酒,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骨气几两一斤?阿娘从小就同我说,穷人家的孩子命如草芥,尤其是姑娘家,千万不要学人家讲什么骨气,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若我死了,那一家子老弱病残要靠谁活?”温酒面带三分笑,手撑在城墙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怎么,这样的我同你想的不一样,令你失望了?”
少女看着她,满眼都是不解,喃喃道:“你有什么好的?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少女出神的一瞬间,温酒猛地抬手,将几枚带毒的银针扎在少女的穴道上,都是刚才从青衣卫身上拔下来的,没曾想竟这时候有了用处。
“温酒!”少女一掌打在温酒身上,内力被封住了大半,却仍旧将她击飞出数丈。
温酒身子重重的撞在城墙上,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微微笑道:“大抵是他眼神不好。”
少女眼前一片模糊,逐渐看不清少女的模样,只依稀听到她缓缓道:“你同我想的不一样,也无妨,那我就把你变成那样模样好了。”
少女慢慢的拔掉身上的银针,从袖中取出一整把,分发而出。
温酒闭上眼,大雨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无边黑暗也随之到来。
紫衣白发的少年破风而来,云袖一扫,将数十丈银针如数扫落,温酒听到动静,强行睁开眼看向来人,少年却忽然低下头来,朝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奇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