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林、在郊区、在城市少有人涉足的角落,巨蟒吞噬小老鼠的游戏、孩子梦境中的戏码正逐一上演。
在已经破败得静待拆迁的老旧房屋里,蛛丝结锦的杂物柜之后,隐藏的昏暗密室,急促的喘息与争吵从柜子与墙面的接口处悄悄溜出。声音虽小,不为人所闻,却瞒不过狗的耳朵,几声犬吠响起,一只遍布疤痕与老茧的大手拍碎了雾白朦胧的蛛丝‘锦布’,木头与水泥地面的摩擦声、年久腐化的木架的呻吟刺耳。漆黑无光的隧道刺入手电的光束,一群持枪的黑衣人在光线照射之后即刻鱼贯而入。隧道尽头的房间里响起热闹如节庆鞭炮的一阵起伏无序的巨响后,除了平静的呼吸,还有一道因惊恐而紊乱的气息。
黑衣人中为首的男人向瘫坐在角落的女人一步步靠近,那外貌姣好的女人惊惶地瞪着格兰伯奇在泪水中越发模糊的脸。她从深夜开始随着“主人”逃窜,而后在枪击中被逼退到墙角,眼前的恐怖景象剥夺了她站立的气力,衣角也随之垂落地面。此刻赤红液体一丝一线地侵入、沉沉地拉坠她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丝质睡衣,布料垂顺、绷紧、褶皱,其全力展现她丰满的身体。男人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冷笑一声,将她扯着胳膊拎起扔给了手下的人,她连同一箱箱堆放在房间角落的资料与钱币一起被带离满地的残骸。不再奔流的血液在众人离去时的杂乱脚步间滴答落下最后的零星痕迹,又在无数的踩踏中融入尘土。
与此同时,艾莉的手机震动亮屏,提示她收到了一则短信:我回来了,你有在想念我吗?我亲爱的恋人。署名:MK.
希菲接过艾莉递过来的手机,疑惑而带有威胁意味地问道:“我不记得你和她谈过恋爱呀?艾莉亲。”“好巧,我也不记得。”艾莉漫不经心地答道。她从希菲手中将手机抽走、截图、将图片和一段文字一同发给了琴酒,再给自己和希菲定下去日本东京的机票。她深叹一口气,人生路上麻烦的事情总是如此,分明许多事是可以不必发生的,却仍是接连不断。
东京,琴酒接到短信后顺手往身前的木质台面上一放、一推,手机在光滑的桌面上滑向对面的人、在其身前停下。诸伏景光拿起手机,仔细地看上面的信息。他内心惊讶于琴酒如此随意地将他的手机交给身为公安的自己,余光不禁向琴酒探去,隐约看见对方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心中莫名地释然了几分。是呀,他还是不会完全放心自己的。然而琴酒盯着的并不是手机,而是诸伏景光的脸。和自己的印象一致,确实是一张很柔和的脸。
他也在贞与的梦境中一次又一次见过这张脸,大多这张脸出现的时候梦境中的氛围都很祥和。贞与喜欢的哥哥,莫不是这种类型的?想到这,再回想九条莲没事就和贞与多嘴,在孩子的梦境中制造多余形象的情景,心中杀意瞬间翻涌,即刻又寂静于理性的压制下。只是可怜对面的诸伏景光瞥见他眼里不经意间泄露的一瞬寒光,吓得霎时间绷紧了神经,脑中一时闪过万千种可能性,生怕因为自己惹对方不快断送这条绝佳的内线。
琴酒见对方过分紧张的模样,似乎是在警戒自己,虽早有设想,却实在是惹人不快。他也不屑掩饰,微微皱眉开口问道:“看完了?”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