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峰喝道:“肃!”掣起巨剑,迎头扑上。
所谓“肃”,盖因符箭机关复杂,需临阵换弩,曰“肃”。
……
死牢之中,张鲤听得符箭轰鸣,心中惴惴。“掌柜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尸体不对,嗤嗤。”张掌柜的脑袋已不知来回转了多少圈。
死牢中躺着不少守卫尸体,他们被藤蔓包裹,枝叶钻入体内,场面骇人。
张鲤查看一番,不解其意,“尸体再不对,能有你不对?”
“喔喔——”
张鲤差点听错了,“声音很像,但不是鸡哥的叫声。”
“喔喔——”
叫声很远,而且有些闷,似乎被什么东西盖住了。
“阿鲤,有蛐蛐叫,上去咬它。”
“掌柜哟,你再仔细听听,是鸡叫,不是蛐蛐叫。”
张掌柜侧耳听着,忽然把耳朵揪下来,“阿鲤,你小时候最爱吃烤猪耳朵。”
“师傅你可算想起一点了,当时你还教我杀猪呢。”
“蛐蛐儿能杀猪?”张掌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尻。”
“能咬死猪的蛐蛐儿,虫王也,不可放过。”
“嗤嗤,安顿必须清净处,油烟熏掼不刚强……”张掌柜忽然背诵起促织经,蜡黄的脸上满是兴奋期待,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捉蛐蛐儿的少年岁月。
“嗤嗤,盖盆谨慎休留隙,免使奔逃意下慌……”循着叫声,张掌柜一路来到丁酉号牢房内。
“有密道。”张鲤喜道,“怪不得贼人能长驱直入,原来有地道。”
拉起翻板,底下地道狭窄,仅二尺有余。
张鲤并没有着急下去,因为翻板上的稻草被掀开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此时再看周遭的尸体,张鲤终于明白张掌柜说的“尸体不对”是什么意思了。
是尸体倒下的方向不对,若贼人是从外攻入的,尸体大多应该向里仰躺才对,而牢里的尸体大多向外躺,可见贼人是通过地道从内部攻入。
“喔喔——”翻板一开,公鸡的叫声更明显了。
“嗤嗤,对敬无双战,经百场,谁闻败北叹,怎奈他,三秋气老,英雄事方断,嗤嗤。”
一句诗词念完,张掌柜将自己的胳膊肘掰折,跳入密道,两条断臂不断朝两侧扒拉,像只打洞的蝼蛄般快速移动。
“你当心啊。”张鲤担忧道。
便在这时,丁酉号牢门吱呀一声开了,过山彪一身囚服,抱着一只伤臂,腋下夹着长枪,忽然到来。
“你是谁?”
封彪不认得张鲤,张鲤却远远看见他几次。
“自己人啊,我给堂主你交过保护费的。”张鲤一拱手:“祝封堂主越狱顺利!”
张鲤脸上笑嘻嘻的,暗忖这过山彪先前就关在牢里,他也发现了地道么,还是说他就是内奸?
过山彪一时分不清张鲤是敌是友,又重伤在身,看了一眼地道,虎目含煞:“我身后有人跟着,这位朋友,快请进吧。”
“赴汤蹈火啊堂主。”张鲤再次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