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本好好开在枝头,何故折了这番风景。”
“我梨花阁的梨花,世人皆知乃是大将军和长公主留给公主最后的念想。”
“高小姐,这番……所谓何故?”
他的声音很淡,带了一种悲凉。
门口的人有那年长者,还记得九年前那场葬礼。
他们的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肃穆。
这些事情,一个只知道拈花办宴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懂。
阿离站在高处,俯瞰整个梨花阁。
她曾为千百载鬼魂,无人能听她言。可偏偏,人言才是最大的利器。
第二日,高梦蝶因为毁坏梨花阁梨花的被罚了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她的赏花宴再没有迎来一个客人。
就连她的父亲高太尉都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把她禁足了。
高梦蝶在现代虽父母均是普通人,可也是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
她被扇懵了,哪里受过这种屈辱,顿时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哭,哪里还有一点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等到哭过后,她脸色扭曲,语气阴森森,“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良辰和良景更是不敢言语。
太尉府风波乍起,晋王这里同样不得安宁。
他一早就被贤贵妃从听学的景云阁叫到了永福宫,她只问:“你的玉佩呢?”
每一位皇子在出生时,都有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见玉佩如见皇子。
晋王挠头道:“前些日子,六妹妹说想玩便借给她了。母妃,不会是六妹妹把儿臣的玉佩给丢了吧。”
贤贵妃的手微微一蜷,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这是要将玉佩之事,说成女孩儿间的玩笑。
这样倒也好。
只这样的性情,倒是不枉费她一番筹划。
贤妃抬头:“你六妹妹胡闹,你也跟着惯着。这几日她便禁足几日,你的玉佩回头我使人拿给你。”
这话便是贤贵妃也认同他的做法。
母子二人骨子里的性格都是无情的,几句话便将毫不相关的六公主推出去顶了包。
阿离听闻了这件事的最后处置,并未多言什么。
这几日春雨,她又每日晚间必要出去。
亭子外沿的雨水沿着边缘落下,青枝捧来披风为她披上,阿离刚眯了一会,再睁开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开口先是问了一句,“今日是第几日了?”
雨天光线不好,她几乎要看不清青枝的脸。
青枝自然知道公主问的是什么,低声道:“回公主,第六日了。”
阿离头疼,今晚是最后的时机了。
她还能有什么理由留下呢?
阿离让自己冷静,慢慢开口道:“知道了。”
她望着朦胧的雨色,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见到小姑娘。
“太子殿下可有……”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看向远处那一抹身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花瓣簌簌,染上了他的衣襟。
阿离的心砰砰跳,急言道:“太子殿下止步。”
疏离的太子不解的挑眉。
阿离手拢了拢披风,“安宁有些风寒,不好过于接近,以免……”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太子反而加快了脚步。
阿离几乎要惊出冷汗。
她的手攥紧衣襟,起身就往角落里躲去。
太子看着她这样,叹了口气,“安宁,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