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昨天晚上闹腾到半夜,张老爷晚饭时发现令和不见了,四处找寻无果,管家说二小姐下午开车出去了,隐约看见三小姐在车里。张老爷问了令杰,她令杰说三妹见她要出门,就搭车一起出去了,在大栅栏附近下的车,非说要自己逛,她就去跟同学聚会了,后来的事她也不知道。
张鼎煜不太相信,令和向来不喜欢出门逛街的,怎么就非得自己出去了呢?可是令杰一直坚持,他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派人到大栅栏附近寻找,也没有结果。一直找到半夜,有个当兵的来报,说令和小姐在南苑迷了路,已经被他们冯连长救助,夜晚难行,明天一早就护送小姐回家,怕家人担心,先来报个平安。张鼎煜这才安稳一点,不过没见到女儿,他始终还是悬心,这一夜也是没睡好,早早起来,等着令和回来。
张鼎煜正在客厅里独自坐着,他手扶额头,闭目揉着太阳穴,头疼得很,自从令和回家,两个女儿之间一直不融洽,令和倒是忍让,只是令杰一直不依不饶,原以为她只是因为婚事迁怒令和一时耍小性子而已,没想到竟闹得这样凶!令和平安归来之后一定要问个明白,如果真是令杰做的,这次一定得狠心给她点教训!亲妹妹的性命可以这般作践吗?!太不懂事了!都怪自己对她骄纵太过了正想着,管家来报,说三小姐回来了。
张老爷赶忙起身迎出了门,走至庭院,看见令和跟一个高大的年轻军官一起进了门,那军官领口配着上尉军衔,年龄虽然不大,但气度沉稳,眉宇间锋芒尽敛,只带着让人看不透的平和。想来这就是冯连长了。“冯连长!感谢冯连长送小女回来,您可是我们张家的恩人啊!令和,你可算回来了”张鼎煜感激的朝冯天虎抱拳道。“伯父客气!晚辈受不起!”冯天虎笑着回礼。“父亲,让您担心了,是令和不好。”经厉了南苑那犹如炼狱的一晚,再见到父亲,令和心酸不已,不禁红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张鼎煜招呼着冯天虎和令和走进客厅,吩咐下人上茶,又让人去把二小姐叫来。
令和听见父亲要叫二姐来,身子不禁一颤,她不知道那是仇恨还是恐惧,旁边的冯天虎察觉了令和细微的悸动,抬头询问般的看了过去,令和却低着头,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冯连长,请上座!”张老爷拉着冯天虎让他坐到上首的位置,冯天虎推辞道:“伯父,晚辈不敢,区区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再说,身为军人,护同胞周全也是分内之事。”冯天虎坚持推却,张老爷也不再勉强了。“冯连长啊,这对你来说是举手小事,对我们张家,这就是天大的事啊!你对小女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啊!”
“伯父您别这么说,其实我跟令和小姐在长安就认识,她还救过我的命,如今能够帮到令和小姐,也算我略略报答了当年救命之恩!”冯天虎说着,微微向前欠了欠身子。
“哦?你们早就认识?”张老爷好奇地问。
“是,当年我逃难到了长安,又累又饿又病了,昏倒在路上,是岳家的钟麟少爷,永羲小姐和令和小姐发现了我,好心救治,才保住了一条命。昨天在南苑遇见令和小姐,也是机缘巧合,想来应该是上天安排我来报答令和小姐当年的恩情的。”冯天虎坦言道。
“当年的事,我也没做什么,冯连长言重了。”令和说。
张鼎煜听了冯天虎的话,不禁感慨:“正所谓善有善报,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多年前令和救了你,如今又得连长救助,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听了此言,冯天虎内心愉悦,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令和。令和听见父亲说“缘分”二字,觉得暧昧,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令杰来了,她穿着一身鹅黄色洋装,还是那样明媚靓丽。令和看着那本该柔和的鹅黄,此刻却如同正午直射的阳光般晃得人睁不开眼。她却没有低头,依然直直的看过去。
令杰听说令和被一个军官送回来了,父亲叫她过去。她心里恨恨的想,果然是个狐狸精,给她扔到荒郊野地里还能勾搭一个军官!愤恨之余又开始心虚害怕,如果令和告诉父亲实情,父亲肯定会大发雷霆的,虽然爹平时宠她,可是这次事情太大了,爹肯定不会轻易过去的,怎么办呢?她想了想,就死不承认,说令和冤枉她,反正也没人作证,各执一词,父亲也不能只信那个土包子的。
令杰给张老爷问安,张鼎煜一改往日的宠溺,黑着脸应了一声。令杰心中不悦,转头看向令和与冯天虎,她轻蔑一笑,阴阳怪气的说:“三妹,你这一晚上是去哪了?这位军爷是谁啊是给爹找的乘龙快婿吗?这样的好事应该早跟我们说一声,也免得我和父亲悬心一夜了。”“你!”这赤裸裸的羞辱让她忍无可忍,当着父亲的面她不想跟令杰争执,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