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之将买的东西一一摆了出来,开始进行准备工作。
他这次不仅要炼化赤花蝎,还要成功转修《六欲白骨图》,所以要做的准备工作会有很多。
将雄鸡血倒入玉碗,用胎毫符笔在地上画出猩红坛城,又取出四支手臂粗的蜡烛摆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整个屋子显得既光明普照,又血腥野蛮。
褪下全身衣物跨进坛城盘膝坐下,取出装在铁盒里的毒蝎,其早已生龙活虎的苏醒过来,盒子上已被刺出一个个小洞。
刘安之坦然地将其放入口中咀嚼吞下,然后将一瓶鸡血混合二两朱砂和一两雄黄,拿起符笔将双唇画上符咒紧封口窍。
这与上次不同,上次最终也只有两股灵气,正应了‘一山不容二虎’,两股灵气就算只剩下本能也必然会争斗一番,因此有不少时间对付灵气逸散;但这次新吞纳的丁火灵气面对已经盘踞日久的前两者,必会毫无相争之心,加速逸散。
心属火,心气通于舌,需得先封锁其逃逸通道,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就等着仪式失败,被重新活跃起来的的两只毒灵反噬至死。
接着他又拿出那一套玉碗和符笔,将最后一瓶雄鸡血倒入,倒入金粉,莲花粉,将其混合均匀开始在躯体上描绘梵文,从头到脚全部都遮盖上,只有后背空无一物。
此刻刘安之浑身三彩闪烁,三只毒灵你逃我赶,整个人愈发苍白起来,身躯开始干瘪,不只是防止灵气逸散,三只毒灵正是在调动他体内气血法力再进行争斗,两相之下,一时如身坠雷劈火烧,一时如身陷藤绕火舐。
只有那双眼睛还亮的可怕,映在点点烛火上,宛如搏命求生的凶徒。
又取出一只装满火油的陶瓮,拿出提前调配好的无根水调制墨倾倒进去,接着将手划破把血滴入其中,做完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将其高举顺头浇下,流淌的火油触碰到燃烧的烛火‘轰’地烧开来。
火焰在他的身躯上肆虐着,灼烧着,皮肉烧熟烧焦的味道一丝一缕流进鼻腔,他摸出辟谷丸,将两颗一并吞下,本应缓慢吸收的药力此刻被加速吸收,没一会,原本干瘪下去的躯体又逐渐变得的充盈起来,可他的面色却没有随之恢复,反而更加灰白。
只有这样,才能逼迫三只毒灵停止争斗,让他们被迫与腑脏融为一体,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将毒性汇聚成灵相依附在体内,看似合为一体,实则各自为营。
火油的流淌始终没能出去坛城覆盖的范围,伴随着燃烧,地上的坛城像一个活物一般慢慢挪动到了到刘安之的后背上,身上的的梵文也都围着坛城旋转,慢慢的组成了一尊尊无面沙弥,这些沙弥双手合十,面部开开合合,宛若诵经,整个屋子里也顿时阵阵低沉的诵经声。
刘安之忍着疼痛,转变身躯结毗卢七支坐法,双手掐降魔印,口中也颂起经来,只是表情越发狰狞,卷舌露齿,像那寺庙中的忿怒金刚一样,身上的梵文沙弥也从脸部中央裂开一个大口如魔似怪。
这经声若是旁人听得,却实如阵阵惑人魔音,让人止不住想要跟着吟诵。
洪七叶在外边守得半空中的钩月都完成了一个明暗过程,正无聊的抓着几枚石子掷着玩,猛地听到房中传来阵阵诵经声,明明应当是正大光明的渡世经文,在她耳中却如同拘魂魔音,也顾不上开门,一个闪身就翻到了墙外,倚着墙跟大喘气起来,终于没有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小声嘀咕着:“这刘师弟到底修得哪一脉的法决,如此凶厉,连我这三魂归位的人都差点中招。”
又忽地一个跃起站在墙上,直勾勾地看着刘安之所在的屋子,一只手摩挲下巴,面露异色:“这家伙别把自己练死了,到时候姑奶奶的钱打了水漂也就罢,可别书令也没了,那才亏死了。”
此时转修法门的过程已然开始,内视周身,毒灵都正四散逃窜,到处找出口要从身体里逃出去,刘安之将法力凝实化作一把利刃开始逐个驱赶,让其融入己身。
先是蟾灵融肝,肝脏眨眼就有一部分开始木质化,人变得灰败似尸;
继而蝎灵融心,心脏上迸显出一朵朵粉色花朵,等到花朵布满心脏就是死的那天;
再而是蝉灵融三焦,上中下三焦经络登时开始出现裂纹,刘安之陡然一惊,这实在是始料未及,这代表在他体内这段时间里,蟾灵根本没能和蝉灵相制衡,反而被穷追猛打,让蝉灵远比之前壮大,是他的疏忽。
一步强便能占得先机,特别是体内这些毒灵都只有本能行为,也就是说如果接下来他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修炼,那这蝉灵将会壮大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三焦乃是人身经络中枢之所在,气血想要流转就避不开它,裂纹的出现使得气血开始无法正常流通开始变稠,人体的血液循环开始失调。
‘噗哧’,一口掺杂着内脏碎片的浓血吐出,此刻,他的脸色也灰败不似人样,更有几分‘病美人’之象。
不过体内三毒灵都已经融进身体了,三股灵气也都已经自然交融在一起,此次炼蛊和法门转修也基本成功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体表,外相开始显现,他的尾椎骨‘咔咔’作响,一节又一节骨头开始刺破皮肉长了出来,一节一节,越长越长,正是蝎尾外相,莹白骨鞭,最后足有九尺长短,尾端是一支中空细长骨针用来注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