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父子二人在思忖对策间隙,厅堂变得安静起来。
一旁王子腾发妻柳氏,拿手帕试着眼角,对儿子说的这些她不懂,带着一丝怨念开口道:
“老爷,昀哥儿都被人敲断一条手,咱们王家就这么忍了?”
“老爷倘或不管,那妾身就要去找贾家说道说道,再怎么说,他陆辞也是老太太的表弟。”
王子腾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瞥了一眼原配夫人,转而看着王昀。
王昀见状,急忙朝柳氏躬身道:“母亲,孩儿已经瞧过郎中,只是骨折了,并无甚大碍,还请母亲不必忧虑。”
柳氏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老爷一记厉色给噎住。
“陆辞可有留下什么话?”
王昀欠身揖礼道:“回父亲大人,他说过会拜访咱们王家。至于怎么个拜访法,孩儿着实不清楚。”
王子腾对此话不置可否,而是问道:“难道他没有叫你交出地契?”
“回父亲,未曾。”
王子腾眉头紧皱,他当是会要回地契才对,怎就绝口不提?
王昀对此也是极为诧异。
依理,作为定国公府最后的男丁,陆辞才是那块地皮的拥有者。
他们不过是使了些手段,从内务府那里花钱买了过来。
王子腾皱眉思索片刻,随后将此事定性:“你跑一趟京都府,将地契过回给贾珍,再将契书送过去……”
“如是贾珍问起,你便说陆辞回来了,当年你和陆霜虽没能成就喜事,但陆辞毕竟是他弟弟。”
“咱们王家,终究还要顾及这点。”
柳氏听后,她的脸色剧变,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老爷,我不同意。”
“那可是足有两百多亩的土地,虽说被陆采一把火给焚了,可那里的位置却是顶好。”
“由西边入城的三条内城河,有一条从那块土地流经。而他原有的府邸,前后门均有另外两条河流经过。”
“若不是咱们王家在内务府还有点关系,这么好的地段,它也轮不到咱们呀。”
“偏是如此地段,眼下金绣坊那两条街的商铺,租赁和出售均是天价。”
王昀对于母亲的话,颇为认同,老实说,他也不舍得。
毕竟,整个京师高价的地皮,均在西城金绣坊。
王子腾眼一瞪,斥道:“妇人之谈,你懂什么?”
“平南侯府虽没了根基,但眼下新帝登基在即,正是多事之秋,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昀思索一会,父亲说的没错。
当初,他们原以为陆辞会被陛下赐死。
才会私通内务府,第一时间过契平南侯府。
谁承想,陛下却对远在北海的他留了一条生路。
念及此处,王昀只能俯下身子,拱手领命而去。
柳氏见老爷屁股动了,她只能从椅子上面起身,恭送老爷离开。
老爷抹不下这个面子,那就只能她来。
如此顶好的地段,她王家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招手一位嬷嬷过来,俯耳道:“你,去田府一趟,将昀哥儿被陆辞打断一只手的事告诉田老夫人。”
“顺带替我问侯田老夫人,就说这几日我要好生挑选礼儿,不日便过府拜访。”
……
两个时辰后,申时过半。
内阁忽而被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桂那,递进一本弹劾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