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站在这栋楼上,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又好像一切都改变了。不变的是,楼还是这栋楼,树还是这些树;变了的是,早已没有曾经玩闹地伙伴,身边也早已没有了曾经的熙攘喧闹。
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还是感受到了从前那般的炎热。木棉花的花絮随着风四处飘荡散落,知了的叫声依旧响着,蜻蜓依旧在花絮中飞着;它们也许是因为重新看到我而在欢迎的,也许是因为见到我还活着而在庆祝。
其实,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封情书。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些经历归咎于这封情书,还是应该归咎于我青春懵懂的爱意,反正我认为这就是青春的代价吧。
2010年,夏初;星期五,晴。
这天中午非常炎热,我跟兄弟们跟往常一样在操场上疯闹着。我因为跑累了,再加上天气炎热口干舌燥的,就想回到教室喝我那瓶盐汽水。我本来正低着头走着,刚抬头想迈上楼梯,突然被面前的身影吸引了。
她的背影苗条、柔美,上楼梯的动作翩然;穿着一条蓝色低腰牛仔裤,上身一件荧光粉红T恤;我再往上稍稍一抬头,只看见一头微卷长发散落在后背。
我的心狂跳,我知道我“沦陷”了。她并没有发现我,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往上走,到了三楼她往右拐。至此,我知道了她的班级。
我下课回到家里,一粒米饭都吃不下,满脑子都是她的背影。这种感觉难以描述,但可以肯定,是兴奋、激动、高兴造成的。
下午,我特地提前到教学楼,只为一睹她的芳容。果然,老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久她和她的姐妹淘们就打闹着跑进操场。我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那件荧光粉红T恤彷佛照亮了操场;那会笑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娇艳的嘴唇,我看得忘神。
第一节课下课,我便让灿柱充当信使,帮我把课上写好的情书送到她的手中。信里只有六个字:“你叫什么名字”。到了第二节课下课,我就收到了灿柱送回来的回信,信里只有大大的两个字:“思敏”。我抓紧写了一封回信让灿柱送过去,只有四个字:“我叫亦菍”。
收到她的回信,我别提有多高兴,我觉得我有希望了,我要谈恋爱了。然而,第三节课下课我并没有收到回信。当我回教室取东西准备回家时,有人告诉我,刚才有一大帮人到教室门口指名道姓找我,说是感觉来者不善,像是要把我痛揍一顿。
刚走到操场,就看到门口一大帮人聚集在一起,像在等什么人。
“刚才就是这帮人。”同学用手指了一下说。
“哦,他们为什么找我?”我冷冷地问。
“就带头那个穿蓝色上衣的,好像是你写情书那女孩的男友。”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非常的失落,她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刚走出门口,那帮人就围了上来。这天我回到家已是非常的狼狈不堪,浑身都是脚印,裤子也磨破了。
从这以后,隔三岔五总会有一帮人大张旗鼓的在楼梯间和门口等我,我除了躲就是逃,偶尔运气不好就要挨上一顿揍或羞辱。
我也想过反抗,我也想过极端的报复,但是家徒四壁击败了我的觉醒意识。家里既无权又无钱,我只能痛苦的承受着。
星期六,晴。
这天晚上睡得正熟,慢慢的被一股哭声吵醒。我那赌徒老爹已经输得个底儿掉,从2000年至今,能借的都借了个遍,窟窿已经堵不上了,他喝得烂醉边哭边吐。
“怎么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又输钱了吗?”母亲拍着他的后背问,“又输钱了是吧?又输钱了是吧?”
“呜——我——不敢——了,我——呜......”他哭得撕心裂肺,从他得哭声能听出他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