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是不是就是你拿走了我的东西!你一向不拿我和人一般对待,别人不会干这事,现在我要上你的门搜一搜,你快给我闪开,否则就是心虚承认了吧?”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说完,似乎认定李建国有问题。
刚听见丢了金怀表时,李建国已经察觉异样。
因为聋老太太日子过得很凄苦,一个值六百元的手表早已超过她的经济承受能力。
现在她却上门讨债般索寻,分明是被人利用,想嫁祸于他。
在他看来,仇人屈指可数,能够想出这种阴险手段的,无非是那个同为政研主任候选的李怀德。
以对方的资金水平,绝无购置如此珍贵手表的能力。
因此,这起事件的 昭然若揭:金怀表确有可能在自己的屋子里,并且极可能是由李怀德放置,意图通过此举逼他就范,并以此为借口取代他的位置。
可惜的是,老太太过于天真地相信了某些人的圈套。
认为自己可以借此机会 他,岂料这一步走得太急了,反将她自己推向了一个不利的境地。
“李建国,你在怕什么,怕我去里面找吗?是因为金怀表在里面?”
聋老太太试图从李建国身边硬闯,却被他挡在了门口。
面对老太太的趾高气扬,李建国冷笑道:“老太太,原本我一直容忍你的行为是希望留一手。
可你自投罗网,休怪我对你们无仁无义。”
她还以为李建国不知情,得意地继续道:“你还在期待把我轰走吗,偷走贵重物品的该是那个被打的我,至少坐上十多年的牢才解恨吧?现在我来搜寻自己的失物,让开,不然我就算栽在你的手里。”
她着急得很,急于证明金表之事是冤枉。
看着阻挡时间的流逝,聋老太害怕稍有迟缓便会有人替李怀德行动,她毫不客气地往旁边冲。
但李建国迅速抓住她衣领,狠狠地推开。
“疼死我了!”
一声哀呼传来,聋老太太被推出了去,她悲号不止:“有人打我,快来救我,李建国竟然抢东西、打老人!公理何在!”
这时,”出事了”
几个声音响起。
一名中年男子飞速冲入视野,身后紧紧跟随几位穿着轧钢厂保安制服的大汉。
胡浩荡认出了李建国:“李大哥,你怎在此?这是你们家属院吗?”
这是胡浩荡第一次造访这个四十号院,他对此知之甚少。
在看到李建国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既有些惊讶又有些迷惘,因为他似乎刚进来时听见有人呼喊李建国 老人。
“李主任,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浩荡上前询问。
此时,刚才率先闯进来的那个穿着便服的男子,在检查过聋哑老奶奶后,也站起身责问道,”请你李主任给我一个解释,为何你会对待老人如此残忍?”
这位便是钢厂风气监督处的主任徐凯,他们负责处理干部们的行为纪律问题,所有作风争议他们都管辖在内。"
李建国冷笑了一声:“徐主任,请注意用词,你在何处看见我对待老人不仁慈了?”
说着,他走到胡浩荡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讲述了自己的推断。
听完李建国的解说,胡浩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他。
深思之下,他更是不解:这是周末,风纪处主任徐凯无需值勤,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钢厂?而且还向保卫科举报说96号院发生 ?
一番搜查无果,只有几样电工工具,可他们是电工,并非违规,那些物品也能带出厂外。
显然,这起事件是个误会。
随后,在96号院外,两人刚走出大门,便听到老太太喊叫,紧接着徐凯毫不犹豫冲进来。
这一切,愈发显露出一个陷阱的轮廓:蓄意利用自己当证人,使李建国的偷窃嫌疑变得无可置疑。
于是,胡浩荡悄声问道:“老李,东西究竟在哪儿?”
找到那件东西后,就可以将此事私了。
然而李建国摇头答道:“本应在家中,不过不知道具体在哪。
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陷害。”
胡浩荡提议道:“没问题,别开口,跟我来。”
他清了下嗓子,面对徐凯和老太说,”徐主任,老太太,我已经与李主任沟通过了。
他不希望任何人去搜他的家,目前并无确切证据表明他窃取,应尊重其意愿。
我会带上保卫科的人进去搜查。”
老太一时不知所措,不确定这位保卫科人员是否可信。
但徐凯明白胡浩荡是在袒护李建国。
若让对方进入搜查,即使找到手表,他们也可能私下藏起,到时候没有确证,一切都会变得可笑,甚至丢失主任李怀德的金怀表。
“科长胡,老太太说的东西被李建国偷走了,显然是亲眼目睹。
如果你的人搜不到,那人们肯定会认为你跟主任联手陷害他。”
徐凯为了保护李怀德,今天几乎断绝了保卫科与李建国之间的友好关系。
老太太从他的话语中也察觉胡浩荡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于是她尖锐地质问道:“身穿制服的你凭什么代我搜寻?我要我自己去找。
我刚才亲眼看见那块金怀表藏在李建国的米缸里。
我可以不让进,但得让他自己搬出来,大家做个证。”
听到这些,李建国与胡浩荡明白了,那金怀表的确是老太亲手放在李建国家的米缸里。
但他们面临的问题依然棘手,明白这些又能如何?
胡浩荡内心很挣扎,他知道这事李建国定遭人陷害。
然而案发现场似乎确凿指向他——聋哑老太太东西的失窃现场就有徐主任坐镇,他不好公开反驳。
于是,胡浩低声附耳道:
“建国兄,你找个替罪羊吧,这事若传大了咱们就不好办,这次咱们认栽。”
胡浩的劝说表明确实无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