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速回房中修炼。”
兰若戌有意支开徒弟们,以防在这里碍了段离章的眼。
昨晚段离章击杀殷心的果断历历在目,小心一言不合,徒弟们小命不保。
虽说,也有做戏的成分,可万一,她本来就是不顾人命的邪魔呢?
就当他……小人之心吧。
兰若戌又看了一眼吴笙,意思不言而喻。
程正不情不愿地嘟嚷着准备离开,临走想拉走吴笙,可吴笙犹豫了片刻,还是想问一句大师姐的事:“师尊,大师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师姐一反常态,白天没待在屋里,怎么不令人生疑?
虽不至于怀疑到凡女的身上,但直觉自从这凡女数日前出现,整个药庐,看人人不对,做事事不对,哪哪都不对。
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段离章只是个凡女,怎么都与装神弄鬼四个字毫不相干。
那只能是大师姐本身出问题了。
兰若戌在一堆木头中挑选着最合适的,准备给段离章做腿脚,闻言,他的手一顿,接着波澜不惊地吩咐下去:“你大师姐其人,只是为师山中独居,寂寞难言时设下的一个障眼法,以后不必再问,且用心准备七年后回宗门的事宜吧。”
“回、回宗门?!”得知师尊决定返回宗门的消息,吴笙眼中染上欣喜。
她们等这消息,都快等了个地老天荒了!
吴笙同程正对视一眼,两人扬眉抵掌,俱是一脸喜色!
能作为正式宗门弟子修行的激动心情,立即压过了对大师姐下落的疑惑,一并退出了药堂。
待兰若戌的徒弟们走后,段离章上下打量他,似小瞧了他的本事。
“寂寞难言?设下的障眼法?多寂寞?兰药师,小女子目观,您不是元阳尚在么。”她之语气,无限揶揄。
兰若戌挑选木头的手一顿,回头瞥她一眼,笑得俊谑:“前辈总爱调笑晚辈,随口胡诌,如何当真了。”
“你真当你的徒弟没脑袋?”段离章咂嘴道,“这吴笙本就怀疑殷心是你养的一只小鬼,你这般解释,她冷静下来,稍加思考,岂不是更忧心了。我若是她,便会胡思乱想,或许师尊才是那吃人的妖怪?吃了大师姐,下一个吃谁?”
“问题是,这里真有一只饿了不知道多久的吃人妖怪,任由徒弟胡思乱想,也总比知晓这件事好。前辈以为呢?”
兰若戌伸手拉开领口,好让她看清,谁才是打破他药庐平静的罪魁祸首。
他撩开有意遮盖齿印的头发,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已经结痂的伤口边缘,像是在嘲笑,她昨晚的吃相可算不得好看。
段离章哭诉:“道修的良心总是被狗吃啊!我们可是天地可鉴的正经交易!”
兰若戌接道:“是是。我如今给你做腿脚,也不算被迫,是我自愿。”
段离章眼梢微动:“难道不是?”
兰若戌默默抬手施法,挪了两根木头,立在段离章身前给她看:“挑一挑。这养气山的木头,不比西洲腹地,最好的恐怕也就这两块了,也算还有得挑。”
段离章全权交给他:“别造得奇形怪状便好,我生性爱美。”
兰若戌不予置评,选了雪白的那根云绸木,进屋拿了工具,开始给木头修皮。
段离章闲心颇足,看着他一手握刨刀,运作片刻,又换凿刀,周而复始,渐渐将一块普通的木头渐渐修整成一条女人腿的形状。
“兰药师,好手艺。”段离章鼓掌——不,鼓腿道,“这是摸了多少女人的腿,才炼成了这‘双目如尺’的神通啊?”
兰若戌不答,只向她招手:“过来些。”
段离章挑眉,坐着不动:“怎么还使唤上我了。”
兰若戌叹了口气,朝她走过来:“你别动。”
“……诶?”他接下来的动作,令段离章不免吃了一惊。
这芝兰玉树的男修,径自在她身前蹲下来,不由分说地抬起她尚且完好的腿,将布裙卷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