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窗子突然动了下,在屋里一角的暗芯警觉了起来,手上准备了五只银针,但看见来人,又悄悄的蜷缩了回去,是邵子牧。
邵子牧翻窗进了药叶儿的屋子,月光印着药叶儿的床榻,把她得脸看的格外的清楚。在他记忆里,好似出使朱雀帝国以后,他就没有与药叶儿分开这么长时间。一日不见,竟然如此想念。他缓缓的坐在床头,见药叶儿的左手缠着药布,右手上有五指青印,顿时心里窜起怒火。他才把龙影撤了一日,她居然双手受伤。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身为医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的双手受了伤?
邵子牧心中不悦,低声吼道,“暗芯!”
暗芯听见邵子牧在叫她,慢慢的从房子的黑暗处走了出来,不言语。邵子牧没有回头,低声怒问,“叶儿这手是怎么回事?”
“事出有因无可奉告。”暗芯冷冷地说道。暗芯只觉得眼前一阵风,邵子牧就已经把清影剑抵在自己的喉头,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倒是说与不说。”
暗芯惊讶邵子牧脚下身法居然这么好,但是面对威胁毫不动摇,“殿下,我是荀药谷的人。我不会与他人闲话谷主。”
邵子牧盛怒,但是丝毫没有办法。药叶儿本就与他生气,在动了暗芯,怕是这话以后就没法说了罢。邵子牧收起清影剑,暗芯不动声色,“殿下,叶丫头从小受的伤,吃得苦比这要多上好几十倍。这点小伤,无须挂怀。且已经上过药了,明日应该就好了。”
此时药叶儿嘴里喃喃,“栾栾”
邵子牧心头一震,猛地回头,看见药叶儿满头是汗,皱着眉,睡得很不安生。想过去,但是听见药叶儿嘴里喊得是“栾”,心里怒气不断上行,最后甩了袖子飞身从窗户又出去了。
邵子牧出去的声音极大,震的整个窗户都一颤。药叶儿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暗芯见状连忙过去,替她顺背,“可是做了噩梦?”
药叶儿眼睛里眼泪不断的往下滚,把头埋在暗芯的肩膀上,“暗芯姐姐,我梦见梦见栾亲眼看见自己父亲兄长的头颅被人砍下,头颅就丢在栾面前,栾哭喊着,挣扎着,撕咬着。抓栾的人,举刀照着栾身上砍去怎么办暗芯姐姐我好怕,怕邵子牧知道栾的身世,赶尽杀绝。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怀着异心、如此危险的人,在他周围徘徊的”
暗芯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如此,才会叫栾的名字,“叶丫头,你不必想那么多。栾公子是医者,控制自己的情绪应该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且你不是不信是五皇子下令杀的栾的亲人吗?若有空,不如自己亲自去问一问殿下罢。”
药叶儿一想到邵子牧就叹气,“我本来是想与他和解的,谁知昨日醒来就听见他用身份压栾。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本就在意他的身份我,一想到栾的事情就有些害怕,栾的祖上尚且有救命之恩于玄武帝,依然抵不过王权,被新帝作的家破人亡我怕,邵子牧的一朝承诺,一日温情,终究抵不过那王权呵,说到底,我从内心里面还是无法完全信任他罢。”
“叶丫头多想无益,你还是好好地睡一觉吧。”暗芯不由得感慨,她又何尝不知,荀药谷历代规矩,不许染指朝堂之人。若不是邵子牧身上有冰毒,怕是她誓死都要拦着药叶儿出谷,如今事已至此,只能让药叶儿顺其自然了。
药叶儿收了收情绪,躺在床上,居然再也没有睡着。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在床上翻了又翻。第二日,水芯送早膳与汤药来时,药叶儿整个眼睛都是黑的,水芯一脸纳闷,忙问边上的暗芯,“谷主这是一夜未睡?当真是稀奇以前在谷里,谷主每日起来晨读都要因为睡不够,闹一番脾气。”
暗芯一笑,“叶丫头长大了,有心事了。看她这样,怕是今日不会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