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一处近海处停下了脚步，迎着海风，张开拥抱。

古贺脱掉鞋子，在岸边尽情的奔跑着，宣泄着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不公。田中则是停留在原地，看着古贺在那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她有些玩累了，两人就坐在地上，拿着书包垫在下面。

反正事后，等书包干了之后，拍拍就能变得干净。比直接坐在沙滩上要好的多。

“嗯，其实呢，到中学为止，我都不是这个样子。”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田中看了一张照片。是古贺国中时的毕业照，可以说和现在判若两人，以前的古贺打扮土气，和白石的既视感怎么这么像。

“这是，村姑？”

“所以我才不想给你看你。”

“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看的呦。”

“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我们从福冈搬到了这里。我以前在班上就属于不起眼的小团体，觉得到了东京，一定会被说土气，可能会交不到朋友，绝对会被欺负，所以就做了不少研究。”

古贺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回忆着过往。而田中则是安静的听着，作为聆听者田中无疑是优秀的。

“头一回化妆，第一次去时髦的美容院做了头发，衣服也是看时装杂志照猫画虎，谈吐也是经历过特训。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起来有些不太礼貌，田中现在的脑子里浮现出某个粉毛，没错就是班长白石。

都是为了更好的面向未来，而做出的改变。她们获得的同时，也在失去。其代价，后悔已是无法偿还的代价。

“你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吗？”

“我很满意，我非常喜欢。”

“那你在烦恼什么，真是矫情。”田中仰望着天空，清晨的太阳只是露出半张脸，藏在云层之中，不刺眼。“八成是青春期心态爆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自己。”

“嗯，对，是这样。”

古贺沉默了会，才应道。

“女生，还真是麻烦。”

“过分。”

“不管以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你名为古贺的形象，不管契机是什么，是你主动转变的，然后努力变成现在这样，对吧。”

“嗯。”

“所以你刚刚的想法才是有问题的，不要随便否定自己过去的努力。”

“我有点不甘心，我似乎被你反驳到了。”

“哼哼，我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

“谢谢。”

“我没有做什么，只是听你讲了一些话。”

“话说，前辈你是哪里的人？”

“这样转移话题的嘛。”

“嗯嗯，不要一直揭我的伤疤嘛。看学长的校服，是总高吾的吧。”

“对，住在千叶。不过老家是北海道的。”

“欸？完全听不出来北海道的口音耶。”

“因为从小就是在千叶长大的。只有逢节休息时才会去老家。”

不过在爷爷逝世之后，他和莉乃回北海道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几乎变成了一年一次的频率。毕竟那里已经没有需要去看望的亲人，和值得挂念的东西。对于从小在千叶长大的田中、莉乃，东京才是他们的老家。

对于北海道，仅存的记忆，就是那死气沉沉的老宅，和那庭院里银装素裹的小树林。冬季里满眼荒凉都被厚绒绒的雪埋盖了，大地上所有的高低错落和参差不齐，都变成了一些单纯的互相衔接的曲线。

“这样啊。”

“那个，你不需要上学的嘛。”

田中突然提醒道。

“算了，不太想去上学了。前辈，你不是也没去上学，在这里陪着我。”

古贺笑了笑。

“我无所谓，我学习还蛮好的，平时偏差值都在75分左右。所以就算不去上学，老师也不会在意我。我的老师已经教不了我什么东西了。”

“哇，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