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涂强到了大通岛,冉北斗分外高兴,急不可待的要去见他。冉观只好先送北斗爷爷去大通岛,然后再回来干活。
等冉观急匆匆的回到北雾岛,赶到拖拉机旁边时候。佟宝香正站在地头,跟杨沫讨论一些,与种地有关的理论知识。
冉观不忍心打扰她们,不声不响的爬上拖拉机驾驶室,打算把剩下的地耕完。
佟宝香连忙跑过来,拦住他,心疼的说道:“观儿啊,昨晚你在芦花洼子开荒地干了一宿,今天又忙到现在没休息,不困啊?”
“就算是铁人,也应该有歇气儿的时候。你先到屋里睡一觉,地里剩下的活儿包在俺身上,准保今天能干完,不耽误你明天上课。”
冉观诚实的说道:“我现在还不太困,能坚持一会儿,等吃完午饭后一块堆儿再睡吧。”
“宝香姑姑,您和三丫头陪着杨阿姨说说话,多看看咱们北雾岛上的大美风光。”
听说眼前的这些耕地、奶牛、肉牛、拖拉机、联合收割机,还有头道屯里的大砖房、皮卡车和他们乘坐的机动船。
都是冉观从小时候开始,通过一锹锹挖土,一亩亩开荒,用年年丰收的粮食卖钱,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财富,杨沫觉得不可思议。
梁丹无比自豪的告诉杨沫,冉观不仅在大通岛、鸡心岛、北雾岛上拥有土地,在头道屯周围和附近还拥有一百多垧开荒地,是个名符其实的小地主。
一个初中生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惊的杨沫血脉贲张,惊的杨沫恍然如梦。杨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奇迹,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
中午吃饭时候,杨沫从冉昆仑、黄爱国口中得到证实,冉观的确创造出,别人连想像都不敢想像的奇迹。
身为县一把手的涂强,一直对九滨乡的开荒现象保持沉默,既不约束、也不鼓励,任由事态自由发展。而上级和下属们对开荒浪潮的争论,他从来不参与,整天装糊涂,不理不睬。
涂强每天需要认真思考的是,怎样才能让全县老百姓尽快富起来?怎样才能让金勾县的经济变得更加繁荣昌盛?他严格要求自己,所有的思想和行动,必须以解决这两个难题为中心。
此时此刻的杨沫,已经把这位领导的心思琢磨透了,更加敬佩涂强励精图治的决心,高瞻远瞩的眼界,胸怀大局的气量,心里对他又增添几分崇拜和仰慕。
今天的酒菜特别丰盛,食材都是岛上出产的野菜、野味,以及从周围江通里捕捞的新鲜鱼虾、河蚌等等。
举杯畅饮之前,黄爱国煞有介事的报上菜名:“水煮草虾、杀生狗鱼、清蒸奥花、浇汁大板黄,凉拌嘎拉丝和鲜鱼丸,这些是水里游的;”
“野鸭咸蛋、油焖老稚、烤山雀和飞龙汤,这是天上飞的;鱼籽鹿肉丝、狍子腊肉、野猪排骨、炒黄花菜、鲜芥梗咸菜都是地上长的和跑的。”
杨沫平生第一次吃到这么多有特色、有风味,鲜香可口的菜肴,不禁心花怒放。再加上她对冉观神奇魅力的心驰神往、意乱神迷,而且还要对涂强表现出万般的崇敬和讨好。
种种原因作用下,杨沫有意放开酒量,陪着涂强等人喝下几杯六十度的老白干。
杨沫酩酊大醉、神智不清,恍恍惚惚听到冉昆仑,对涂强说道:“就这几杯老白干下肚,一般大老爷们都扛不住,都得趴下。”
“这姑娘还能坐在这儿跟咱们聊天,真行,挺有酒量,挺有能耐!这是个人才,日后必有前程。”
涂强以爱护下属的口吻说道:“二叔,咱们不能再让她喝了!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跟我下乡,因为喝醉了再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组织交代。”
杨沫还想逞强,胡乱摆着双手说道:“放心吧!涂先生,我还能喝几杯。今后不管啥场合,我杨沫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冉昆仑赶紧吩咐冉观:“杨姑娘不能再喝了,否则会伤到身体。你先送她去北雾岛休息,让宝香和三丫头好好照顾她。”
“俺和你涂伯伯相聚一次不容易,留在这儿多喝几杯。”
冉昆仑想了想,又嘱咐冉观说,“到了北雾岛,让三丫头煮些鲜牛奶,给杨姑娘喝下去,也许会好受一点儿。”
烂醉如泥的杨沫,走路都很困难,只好让冉观背着她,一路向北雾岛走去。
再次伏到冉观的背上,重复体验那种神奇、美妙的感觉,杨沫飘飘欲仙、灵魂出窃,肉体和神智若即若离。
她那自由自在的灵魂,仿佛是一位旁观者,正在居高临下地欣赏一个迷失自我的美人,随心所欲的放纵着躯壳。
杨沫感受到冉观浑厚的脊梁,跟他的意志一样坚实、跟他的体性一样宽厚、跟他的柔情一样温暖、跟他的强壮一样安全。
杨沫依偎在冉观背上,想睡觉、想发泄、想疯狂、想做梦。除了这些,再也弄不清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到底想要做什么。
朦胧中,冉观的背影越来越高大,如同一匹若隐若现的骏马,任由杨沫驾驭着,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狂奔。
跑着跑着,杨沫又感觉自己坐进一顶大红花轿,在灯红酒绿、浮光耀影的人世中,浪荡自如、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