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与涵说道:“碧玉,这是冉观承包金机厂的合同,今天上午刚刚签字。他准备放学后,拿去医院给你和铁顶舅舅看看。”
“你们真的误会冉观同学了,他完全没有半点私心,没有占国家和工人们一点儿便宜。”
冉观乘机解释说:“山碧玉同学,你和铁顶舅舅一定要相信,为国家和全县老百姓,保护好那四台进口机床,仍然是我的使命,绝不会辜负铁顶舅舅对我的信任。”
“你想过没有,金机厂里不只有那四台进口机床,还有其他的设备与工具,还有成熟的技术和宝贵的经验,还有几百名待业、等着开资的工人。”
“所以我必须救活金机厂,以后生产更多、更好、更实用的农机具。让我们农民少干活、多打粮,给全县农民带来便利。”
山碧玉对冉观的解释不理不睬,手里随意翻看着承包合同。突然,她看到合同里有一项条款,明明白白的写着:在冉观承包金勾县机械修造厂期限内,长期聘用铁顶担任厂长,进行有效管理。
山碧玉的眼圈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后悔错怪冉观,但是绝不原谅。
她说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承包金机厂这么大的事情,从一开始就瞒着我和铁顶舅舅,你说没私心,谁信啊?现在又想用高官厚禄,收买铁顶舅舅。把我们当成啥了,出卖金机厂的内奸吗?”
邱与涵劝解道:“山碧玉,都说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点不假。承包金机厂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要是过早的走漏风声,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你想过没有,这样会给冉观同学,带来多么大的阻力和风险?”
山碧玉的情绪依然激动,说道:“不管咋说,冉观这事儿做的就不对,我和铁顶舅舅是外人吗?”
“铁顶舅舅为看护金机厂,连命都能不要,差点儿连家都没了,付出多少心血和辛苦,你们不知道啊?你们瞒着他承包金机厂,让他咋想,心里能好受吗?”
“对不起,山碧玉同学,都是我不好,惹你和铁顶舅舅生气了。”冉观诚心诚意的道歉。
他接着说道:“今天上午。我刚刚和县政府签完合同,还没来得及跟铁顶舅舅说呢。我打算晚上放学,去医院给他陪个不是,正式邀请他回去当厂长。”
山碧玉面露不屑,说道:“现在的金机厂,除了那四台进口机床还能值点儿钱,其它的都是破铜烂铁和空房子。让铁顶舅舅跟你守这个烂摊子,一起喝西北风啊?”
山碧玉说到金机厂的命运,情绪如此悲观,邱与涵不免替冉观感到担心。
她忍不住问道:“金机厂在你们眼里,真的无可救药吗?”
山碧玉经常听父母和铁顶舅舅,在一起谈论金机厂悲惨的现状和未来。
她照葫芦画瓢,说道:“金机厂从一开始,就没挣到一分钱,却像无底洞一样,让政府和银行赔进去好多钱。”
“工厂位置偏僻,道路难走,连周围的房子都没人住。还有人说,金机厂风水不好,邪气太重,时不时的闹鬼。”
冉观心平气和的辩驳,说道:“金机厂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主要是因为以前的经营理念落后,产品市场定位不准。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就算神仙来,也救不活。”
山碧玉不服气的问道:“那我问你,打算咋干?能让金机厂活过来,早点给工人们发工资呢?”
冉观从容一笑,说道:“山碧玉同学,你的问题涉及到商业机密,我有权拒绝回答。不过,看你和同学们这么关心金机厂,我可以跟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我的想法。”
冉观打算利用金机厂现有的设备和厂房,生产中小型四轮拖拉机的拖车、液压悬挂犁、喷药罐等简单、实用的农机具。
等到金机厂实力增强,有了一定自主研发能力之后,再制造一些比较先进的大型农机具,提高产品档次,增加效益。
冉观脚踏实地,把眼光放在金勾县这片广袤又肥沃的土地上。而不是像以前的管理者那样,只想着为国内、国外某些大型企业,提供制造零配件的服务。
山碧玉和邱与涵都觉得,冉观的想法很有道理,却又说不清楚,具体有啥道理。重要的是,冉观成功地让山碧玉,相信自己承包金机厂的用心。
下午放学后,冉观来到医院看望铁顶。可铁顶的气还没消,不接受他的任何道歉和解释,拒绝回去当厂长。
冉观无奈,只好回到金机厂,找个机会请果德亮和隗奶奶吃饭,非常诚恳的请他们回厂里工作,帮自己出谋划策。
针对铁顶的消极态度,果德亮鼓励冉观,要有三顾茅庐的劲头。哪怕是十顾、二十顾,也要把铁顶请回金机厂,主持大局。
最后果德亮对冉观说道:“冉观老板,我想起几年前,曾经跟随丛正品,去德国采购机械设备,顺便参观当地发达的农业生产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