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辞树提起了小时候打架的那件事,孟今离略有些不好意思。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从师父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生父是魔头孟平安,知道他是个坏人,可小孩子天生就渴望父爱母爱。
他有的时候也是会偷偷想孟平安是长什么样子,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会不会像大师兄的爹爹那样整日里都笑呵呵的,会不会喜欢自己,会不会给自己买糖人,会不会陪着自己玩。
他甚至还曾经异想天开的幻想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就像他曾经看到过的玉山县的那些普通百姓家庭一样。
父亲外出赚钱,母亲在家打扫家务,而他则是会同巷子里的小伙伴一起去学堂念书。等晚上放学回家了,一家三口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开始吃饭。
只是等孟今离年岁渐长,读的书越来越多有了是非观念之后,他就再也不曾有过这些想象。
因为他知道,娘亲是个再正直不过的人,而他爹孟平安的手上染了太多人的鲜血,也做了太多的错事,她永远也不会爱上那个人,他们三个人也永远不会拥有那种平淡的幸福。
而姜辞树所说的打架事件则正是发生在他还对孟平安心存幻想的时间,有一天他偶然在姜辞树的房间看见了一匣子各式各样的玉珏,有十二生肖的,有各种瑞兽和花鸟的。
他当时一眼就相中了一块,那是一块雕刻的极好的狸奴玉珏,当时见猎心喜想要借来把玩几天再还回去,可姜辞树抠门极了,怎么也不肯借他玩两天。
后来追问才知道,那一匣子的玉珏都是她爹爹生前雕刻给她的,因此她宝贝的不得了。当时的姜辞树不经意的说了句“让你爹爹给你刻”,这句话霎时间捅了孟今离的心窝子。
他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将那块玉珏扔在了桌子上留下句“谁稀罕”转身就要走,而姜辞树呢,见他敢摔自己的宝贝玉珏当场怒火中烧,扑上去和孟今离打了起来。
两个人都生了气,谁也不让着谁,只是孟今离当时还没有姜辞树长得高,因此被姜辞树压在地上骑着打。
等林最和傅晚意闻声而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俩孩子即便嚎啕大哭也不忘上手打对方,两人赶紧上前分开两个孩子,各回各屋一人哄一个。
“哦,这样啊!那照你这么说,确实是该怪我。”
“对不起啊,当时臭脾气上来了还磕了你的玉珏。”孟今离食指不停的挠着膝盖上的布料,小声开口道歉。
“没事儿,反正也没有摔坏。再说了我当时也做的不对,我们俩都有错。”姜辞树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行了,你继续说,赶紧的,我还要早点回去睡觉呢!”
“我只是我爹娘他们之间的一个意外,我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我的出生,我娘伤了本源,修为再无寸进,只能常年闭关修养。”
“她年轻时也是刻苦修炼想要飞升成仙的,却因为我”
“是我,毁了她的梦想,害得她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然而就是这样的我,却还总是不懂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孟今离想起了六岁前的自己总是动不动的就要跑去飞仙谷缠着娘亲,在她的面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将自己今天干了什么都讲给她听,即使是被赶出了屋子也要在门外继续唠叨。
所以那时候的娘亲该有多难受多烦心啊,要日日忍受着这个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幼时最爱着红衣,而每当自己穿了红衣去见娘,她总是会二话不说的就将自己赶出去。
后来自己才知道,爱红衣大概是源于血脉传承吧,他爹孟平安也是最爱穿一身红色劲装,自己本就有几分像他,再加上自己也整日穿着红衣在娘面前晃悠,所以也怪不得自己会被赶出去。
“我觉得自己就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污点。”
“你不是。”姜辞树掷地有声的言辞引得孟今离忍不住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