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的,不远处,乌云不断堆积,似乎随时可能压破天幕。一场暴雨将至。
但在宋修然眼里,眼前是一路繁花,一路绿荫,一路暖阳,因为他心中的阳光照耀着他。
情不自禁地,装作转头看外面的风景,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她正望着窗外发呆,一道侧影隐匿在光线里,素颜,肤如凝脂,干干净净,比平时化妆看上去年轻几分。眉眼之间,仍有几分稚嫩。长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两下,如小刷子,拂着他的心脏,微微发痒。
她美如一幅画,隽永,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直到对面一辆车开过来,宋修然忙回头,打方向盘,车子颠簸了一下。
“抱歉。”他有些尴尬,怕被她看穿自己看她入迷,怕被她当成那些只是觊觎她美色的,肤浅的狂蜂浪蝶。
他不是。
他承认,第一眼吸引他的是她的容貌。但正如一句话说的,始于才华,忠于人品。真正让他着迷的,是她的内涵。美丽的皮囊太多,但是,白桑,只有一个。
他证明真爱的方式,就是给她婚姻。就算她结过婚,他也不在乎。
依然有些不自在,宋修然轻咳。“要听歌么?喜欢哪种音乐?”
“随意。”白桑一贯淡然。她比较随性,而且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听歌。
“蓝调如何?”他想与她分享自己最喜欢的音乐。
“嗯。”
蓝调曲在车内响起,女声轻声吟唱,一声一声,勾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听着听着,白桑有些哀伤。好似所有隐藏的情感,都被带起,无处隐藏,在胸口肆意泛滥,发酵。
她情绪低落,有些抗拒这样的音乐。
她一向克制,人人都说她是冷美人,还有人说她可能压根就没有情感这根神经,然而她的脆弱,又有谁知道?心底最不堪一击之处,就是白瑜,以及欧溟。
脑中浮现那个男人恶魔般的脸,白桑的神经又开始“突突”作疼。
手指撑着太阳穴,轻轻揉捏,眉心微蹙。
“不舒服?”宋修然担心地问。
“没事。”她淡淡的,说话都觉得累。
“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这话,又是一阵沉默。
宋修然犹豫片刻,问道:“离婚的事怎么样了?后来就没再听你提起过。”
“我正在协商。”
协商。这种方式,只只对讲道理的人有用,用在欧溟身上,绝对行不通。
越是了解欧溟的“黑历史”,他就越担她,她留在这种人身边,时间越长,就越危险。他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心急如焚,无数次拿起手机想打给她询问进展,却又怕给她压力。
这会儿,当着她的面,他有些忍不住了。
“是不是不顺利?需要我帮忙么?”语气有些控制不住急切,“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
“白小姐”
“离婚是我的事,你只是我的律师,请你记住这一点。”白桑打断他。
任何一丝一毫被逼迫的感觉,她都不喜欢,这会让她想到欧溟,他是个绝对的强权者。
虽然宋修然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可她已经被欧溟的强权“迫害”出阴影,导致现在一感到压力,就会激起反抗情绪,尤其是在本来就心情烦躁的情况下。
宋修然怔了怔。男人强大的心脏,像被刀片划了一道。
只是她的律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