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难道你真的不想解释一下吗？”陈江还是压制着心头的火气，柔声细语的询问道，对面的女子捏着衣角，显然是有些理亏，可她一旁的闺蜜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斜眸鹰鼻，双手插着粗壮的腰肢，大骂道：“陈江，你别给脸不要，我家小雨能和你在一起就是你这个穷屌丝最大的福气了，你还想咋滴？何况我家小雨和冯子洋大帅哥还没有点啥，就是有点啥，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家小雨？”

姚舒雨听到好闺蜜这样说，心里也不是怎么好受，她觉得自己还是喜欢陈江的，但是又打心眼里觉得陈江配不上自己，这倒不是说是相貌上的问题，而是别的附加因素是上，比如陈江是个孤儿，而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浙沪独生女，再比如别人的男朋友送的不是奢侈品就是高定，而他送得起只能是一两千的地摊货，原生家庭的鸿沟成为了两人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坷。

“叶子，你不要再说了。”姚舒雨拉着柳叶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柳叶已经是骂红了眼，“小雨，你别拦着我，他这种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掂不清自己的斤两，分不清大小王了，自己那个样子还不清楚，我要是他，自己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你闭嘴！”陈江大骂一声，然后面向姚舒雨，“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让我们来解决，可以吗？”

柳叶还想说什么，就被姚舒雨推了回去。

燕南大学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南湖公园的道畔，满是热恋的情侣，“我们好久都没有像这样一块儿散步了！”

姚舒雨点点头，心里有一丝的愧疚。

“好久之前吧，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

姚舒雨茫然摇了摇头，尽管那样的日子过去还不到两年。

“那也是春风还带着点寒意的时候。”说着，陈江就将自己洗的发白的牛仔衫脱下来，披到姚舒雨的身上，“我说‘你要是想和我聊天，做个无话不谈的朋友，那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满打满的够了，但是你如果选择我作为你的男朋友，你就要想清楚，我的敏感多疑，我的贫穷现状，以及我一文不值的风骨，但是我是一个愿意奉献爱情的人，我唯一且坚定，诚恳且奉献，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还是记得很清楚，你当初坚定地眼神啊，所以后来我又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不适合你了，或者说是你不能够受得了我的脾气了，请你一定告诉我，我们体面的告别。’”

往日言语在从曾经的爱人口中传出，还是那般的温柔，却早也没有了那种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果，倒像是一种判决书，宣告着誓言的悲哀与可笑，“所以呢？我们都不是当初的我们了，你说过当初会努力改变生活的。”

“嗯呢！”陈江点点头，“我能力微薄，无法改变现状，所以我没有丝毫责怪今天发生过的事情，谁人都一样，希望自己多一条的后路，只是我觉得你应该诚实的告诉我。”

“可是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姚舒雨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美丽的眸子那样冰冷，陈江无法想象，这是与那时候热烈追求自己的女孩的同一双的眼睛，原来不爱一个人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啊，陈江心头突然一缩，就听见姚舒雨又说道，“我说不说又能怎么样呢，让你来嘲讽我还是来宣读我是一个背信弃义，毫无良知，始乱终弃的女人，而你，就能站在道德的高点，俯视我的灵魂吗？”

陈江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女子的攻势凌厉而狠辣，陈江开始怀疑起自己了，他有这样的想法吗？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吗？似乎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只能打出一招可有可无的，“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

“我的爱人，你可以批评我，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责怪于我？这不是我的成见，事实就在那里，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就是有生殖隔离的，而一个人的自私是无法被免除的。”

“我们分手吧！”女子转过身去，路灯下的影子拉了很远很远，直到陈江的脚下，“我用什么挽留你呢？语言那样苍白，行动那么无力，似乎只能看着背影。”这些话全盘不是陈江嘴里的，也不能说是心里的，倒像是毫无缘由就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来自于湖中的鱼，月上的人。

泪水滑落女孩的脸颊，逐渐模糊了视线，灯光那样迷人，她狠狠吸了一口气，哽咽着说出那句“对不起！”，只是可惜，那出的人儿早已经听不见，“你知道分开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你所有的无能为力，请你理解我的自私，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男孩看着手机聊天界面她发来的最后一条留言，愣了好久，他充满悲伤，却掉不下来一滴眼泪。坐在湖畔的凳子上，鱼儿打出一圈圈的水波，四散开来，绕过莲杆，也不破碎，唯一变形的恐怕只有月影了。

“分手了？”穿着休闲装的老头坐在陈江的旁边。

“韩教授，您……”陈江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上并不存在的泪水，“您也来散步么？”

“我来看看你！”韩子麟说道。

“看我？”陈江充满不解，这位哲学大儒，尽管他们有点私交，但是也不至于这半夜让他来找自己。

“哈哈哈。”老者的笑声苍劲有力，中气十足，“我只是路过这里，刚好看见你和那丫头的事。”

陈江点点头。

“我记得你们在一起快两年了吧？”

陈江还是点点头。

“我以为你俩会走的更久呢！”韩子麟略有些遗憾，“不成想还有半年毕业，你们竟然坚持不下来了。”

陈江微微抿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