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
车流穿梭。
两人在人行道并肩前进。
晚风微凉,风吹得两个人都清醒了些。
“你就这样和我出来了?”夏心玲蓦然停住了。
杨南脚步也顿住了:“是啊。现在没办法了,你得对我负责了。”
“负责,负什么责?”夏心玲慌乱了一瞬,忽然想起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深刻的关系。
真要论起亲昵的时候,刚才拉手腕算是吧。
不过这行为,不能代表他们的情侣关系。
“你以为负什么责?我还没吃饭呢。”杨南捂着肚子,佯装委屈:“自从进了饭局,一口饭都没吃,纯粹就是在喝酒。我好歹帮你了吧,好同事,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这个。”他确实帮了自己,一顿饭而已,自己又不是请不起:“好吧。不过,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的。你吃什么,我就跟着吃什么好了。”杨南摆摆手。
“嗯。”她继续往前走。
黑白拼接小香风编织短袖,深蓝色的牛仔短裙。
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
打底肉色薄丝袜隐隐闪烁着光泽,纤细的脚踝下,是一双雪亮的珍珠玛丽珍鞋。
今天,她是那么精致优雅。
风撩动她的发丝,轻盈的,飘逸的,扬起一阵香风。
淡雅的玫瑰混合着浅浅的橙花香,勾人心魂。
两人在桥上走。
她扶着栏杆,忽然脚步一顿,目光移向桥下。
沿江两侧建设了居民活动娱乐的石栈道。。
\t凉爽的江风,隐约传来悠扬汽笛声,宏伟的大桥下是安静的江边树林。
不少居民在下面活动。
有的在驻唱,有的在摆摊卖烧烤,有的在弄了个打气球的摊子,还有人在圆圈套大鹅。
鹅作为老员工成群结队地躲避顾客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熟练地闪过塑料圈的禁锢。
杨南笑了:“那些鹅还挺聪明,反应要不快点,立马被端走上桌了。”
夏心玲也笑了,表情愉悦:“以前觉得这些事情没意思,现在倒是发觉不是这样的。”
也许没意思的是她。
不对,杨南发现她的目光在别处。
在看什么?
他精准定位到了一个摊位上。
冰糖葫芦!
夏心玲咽了咽口水……这是想吃了吧?
“哎,那个冰糖葫芦”
“我不想吃。”
杨南话没说完,夏心玲就道。
“?”那你是不想吃的样子吗?
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原来你不想吃啊。”
“是啊,那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她秀气的眉头一扬。
“没关系,我就是小孩子。我想吃。……刚才不是说,请我吃晚饭的吗?你该不会赖账吧?”
“?”
五分钟后。
杨南拿了两串冰糖葫芦。
都是草莓的。
“吃吧。”杨南结了账,走到她身边。
“呃。”夏心玲被塞了一串到手中。
冰糖葫芦表面的糖晶莹剔透,草莓又大又新鲜,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奇香。
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其实她也没怎么吃。
她有点尴尬,杨南则很有礼貌地假装无事发生。
“我一个人吃,你站在边上光看我吃多不好意思,老妈说了,好东西要和同伴分享,你就和我一块吧。”
“那,那好吧。”
杨南给了一个台阶,夏心玲顺势下了。
“嘎吱嘎吱”脆皮甜得很,咀嚼着的同时,糖的甜和草莓的清爽相融交织,在味蕾绽放出不一样的美味。
她怕糖掉了用手去接,吃着吃着,就眯起了眼睛。
杨南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嗬!
女人!
明明很想,却说不要,真是口是心非。
光是冰糖葫芦就可以拿捏她了,更何况是草莓的。
真是绝杀。
她喜欢吃甜的,而且特别喜欢草莓。
这些事情她没有说过,
吃了几个之后,她清清嗓子:“那个,我本来不想吃的。因为一般小孩子才吃这个。”
杨南义正严词:“男人至死是少年。女人也可以至死是少年。少年就该吃冰糖葫芦。”
夏心玲若有所思,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嗬,女人!
不远处,一家四口正在散步。
女儿和儿子大概五六岁。
看到杨南和夏心玲正在吃冰糖葫芦,当即拉着妈妈道:
“妈妈妈妈,我也想吃那个。”
“什么?”
“就是哥哥姐姐吃的那个!冰糖葫芦!”
小孩指了指夏心玲和杨南。
“不是才吃过晚饭吗?这才多久,又要吃了?再说了,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妈妈摇摇头。
“就要就要!”
两个小孩围着爸爸妈妈开始撒娇嬉闹了起来。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但是不能多,妹妹和哥哥两个人分一串。”
“好耶!”
两个小孩手舞足蹈了起来,欢呼着跑到了摊位前。
杨南道:“不讨厌的小孩倒是不多见。”
他现在仍有心理阴影,比如看见小孩破开嗓子尖叫的场面。
每每想起,他就感到烦躁,心疼自己受累的耳朵和受伤心灵。
一转头,竟看到夏心玲眼中闪烁的泪光。
怎么了这是?
“小时候,我也缠着妈妈给我买。”她突然道。
“难道不愿意给你买吗?”
富二代不可能没这个钱吧。
他们家可能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肯定是钱。
她可以来一句,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别人说杨南不信,但信她。
“我那时候牙不好。妈妈不让吃。”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泪光闪烁,在她心理调节之后,情绪逐渐恢复冷静。
“那你现在好了?”
“已经很多年不吃了。”
杨南心道,怪不得这么馋。
那两个小孩拿了糖葫芦,开心得合不拢嘴。
“现在有点羡慕他们了,无忧无虑的。我小时候也这样,吃点好的能乐呵一整天。可惜那时候,我以为长大会更幸福,想干什么干什么?”
“你现在不幸福吗?确实是想干什么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