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朱禧道暴怒,脸上阴森得令人恐怖,帝王的气势汹汹如虹,在场所有人吓得齐齐跪倒在地,包括皇贵妃赵雅薇。
朱禧道脖子上青筋暴露,怒不可遏,咬着牙说道,“宫中严禁巫蛊之术,何人敢如此大胆,竟违抗宫规暗行邪术。”
王太医半条命快抖没了,天子雷霆之怒威震四海,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太医。强大的压迫之下,王大医居然产生了一种横竖都是一死的豪迈之情,脖子一梗就说道,“皇上明鉴,皇上若是不信,可让整个太医院前来验证,微臣不敢有半句妄言。”
朱禧道胸中的怒火如惊涛骇浪,天知道他是怎么忍着才没有冲进内室,乍一听到夜清歌有可能被人下了咒,他恨不能掘地三尺立刻将那恶人揪出来抽筋剥皮,焚尸炼骨。
“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公然违抗圣旨,在宫中做出这害人之事。”
立刻有禁卫军奉命前去彻查,领头的正是伤愈而归的阎狐。他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加上自身也确有些本事,成功让晋王放下芥蒂,重新重用了他这个昔日福王帐下的猛将,官复原职,依然做了禁卫军的统领。
闲杂人等散去后,赵雅薇打量着朱禧道的神色,自责地说道,“皇上,都怪臣妾不好,若不是臣妾一时心血来潮请陆夫人进宫,也不会害她受这样的痛楚,都是臣妾的错。”
赵雅薇说着说着就泫然泣下,自责之情令人动容。朱禧道松开紧握的拳头,脸上仍是一片肃杀,“皇贵妃起来吧,这件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陆夫人一个交代,必不让她白吃了这苦。”
如莺扶着赵雅薇站起,赵雅薇拭了拭眼角,说道,“有皇上替臣妾和陆夫人做主,臣妾什么都不怕了。只是这巫蛊一术在宫中失传已久,这么多年都未有人提起过,怎么突然就又出现了呢?还偏偏加害的是陆夫人,陆夫人难得进宫,会与何人有仇怨呀?臣妾实在想不明白。”
朱禧道望着门外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低沉地说道,“朕也想知道是谁嫌命太长,活得不耐烦了。”
赵雅薇顺着朱禧道的目光看去,一片黑压压,她依到他的身旁,低声说道,“皇上,臣妾还是不放心陆夫人,您陪臣妾进去看看她吧,若能沾上点您的真龙之气,或许陆夫人也能好得快些。”
刚才王太医在后怕地溜之大吉之前,终是没有糊涂到连张方子都没留下。只是药石只能维持陆夫人的基本营养,要想醒来,还需找到那施咒之人,将刻有陆夫人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布偶找出来烧掉,再请得道高僧做法七日,方算彻底完好。这咒术,不会使人立即死去,而是让人陷入昏睡之中,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但不吃不喝,找不到病根的话就只能慢慢耗尽生命。说不好听点,就是活活饿死,所以要尽快找到施咒者。
赵雅薇吃准了朱禧道的心思,这话一说,果然朱禧道看她的眼神都温和起来。
“既如此,朕就陪爱妃进去看看陆夫人吧,朕也能放心些。”
朱禧道陪着赵雅薇进了内室,赵雅薇借故支开了两个宫女,自己坐到了床边上,朱禧道立于她身后。
看不见朱禧道的表情,但赵雅薇却明显感受到了身后人一刹那收敛起来的冷酷之情,仿佛于沉默中透露出丝丝温柔,缠缠绵绵全绕到了床上之人的身上,她心底越发冰冷。
从西厢房出来,朱禧道一刻也不想与夜清歌待在同一方天地下,看着她一如当年那般恬静美好的睡颜,而生命却在他眼皮底下一点点的流逝。朱禧道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做出不可挽回之事,给夜清歌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