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流云来到摘星楼,小池通报,灵川下来迎接。
“灵川大人,身体是否有恙?”流云盯着灵川的双腿问,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是大腿根拧巴了。
灵川微微一笑:“谢王妃关心,我昨日上楼不小心扭了一下,无大碍。”
流云坐下喝着茶,慢悠悠地说:“春天来了,草啊花啊的都长出来了,这些小生命真叫人怜惜。”
“王妃想说什么?”
流云笑了:“祭司大人心怀苍生,忍心看着那些花全被焚毁吗?它们长出来不容易,就像我靖国的黎民百姓一样,扎根黄土,奋力生长,可再努力也抵不过一道皇令下的千军万马。”
灵川冰雪聪明,心下了然。
“祭司大人,那些花儿无辜,生灵不易。”临走时,流云叹息着说,看似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灵川望着外面的花木发呆,想着流云的话,他说得没错,句句在理。
“小池,收拾一下东西。”
小池不解:“大人,我们去哪?”
“回东山,如果没有意外,我们永远都不要下来了。”灵川用手指拂了拂窗子上的灰,摘星楼人少,平日只有小池一个下人,小池生性懒惰,又仗着灵川纵容他,不怎么打扫阁楼,导致这楼有人住着竟还落了一层薄尘。
本也没几件东西可收拾,灵川生活向来简朴,生活用具颇少。
小池哭丧着脸:“大人,我们真的要走吗?这里吃得好喝得好,还热闹,回了东山,我们又得过清苦日子。”
灵川摸着头安慰:“东山离这不过几里路,总归还是在皇宫里头,你若觉得寂寞,经常下来玩玩就是了。”
“可是,崇王殿下会让我们走吗?”
“不让我们也得走。”
正准备走,柏崇回来了。
“拿着行李做什么?”柏崇板着脸问。
灵川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想去哪,说。”
“去我该去的地方。”
柏崇傲慢地看着他,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本王说了算,本王让你呆在哪,哪就是你该去的地方,明白么?”
“殿下,别伤害灵川大人,求您了。”小池放下手里的包裹,跪在地上磕头。
细白的脖子几乎要被掐断,一件东西从灵川袖口里滑落出来,砸在地上,碎了。
柏崇松了手,那是一个玉雕的蝴蝶,他记得这件东西,蝴蝶玉雕很漂亮,可此刻掉在地上,已摔得面目全非。
再美丽高贵的东西,终是要触碰到坚硬地面,染上尘埃,碎成几片,零落成泥。
“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