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爷爷说道：“你是君王，他是祭司，你们两个身上背负的东西很重，是无暇贪爱的，我且问你，若是要你在江山和灵川之间做选择，你会怎么选？”

柏崇思忖几秒，坚定地回答道：“选他。”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太平，靠的不是我一个人，谁做君王都是一样的，若是昏君，百姓会团结起来奋起推翻，若是侥幸遇到明君，那就是百姓之福。可灵川只有一个，他身边照顾他的人，非我不可。”

灵川闭着眼睛，眼角悄悄渗出一滴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淌下来。

族长爷爷叹了口气：“那你也要问问灵川愿不愿意。”

事到如今，灵川的事他已无力干涉，两个人似乎爱得难舍难分，柏崇更是偏执，打定主意要灵川，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抛开大局不说，这并算不得一件好事，灵川中了情蛊，两人之间的情感折磨才刚刚开始。

年轻人不懂爱，把爱当成一件简单的事，可事实会让他们受尽委屈，吃尽苦头，最后满身疲惫，落得个狼狈收场的结局。玉氏无需再惩罚灵川，他做下的事对错与否，未来生活会给出答案。

族长爷爷精心调配了药，给灵川服用了几日，他的病慢慢好转。但他体内的蛊毒终究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要了他的命。

“柏崇，我的病好多了，你带我回宫吧。”灵川主动提出要回宫。

“不是不想回去么？你不用委屈自己，若是不想回宫，我就陪你在外面生活，好好游历一番大好河山。”

灵川摇摇头：“不了，我累了，想回宫歇歇。”

柏崇心知灵川向来是顾大局的，定是怕他常年游历在外，耽搁了朝政，这才主动说要回去，他也想回去，可又怕灵川心里委屈。但仔细一想，灵川和他在外面，确实不利于身体恢复，而且若是西夏人想对他做什么，他也很难防备，不如回到宫里，好好照顾他，至少宫里是安全的，有御医照料着他的病情，也安心些。

“回宫可以，我们明天就动身，不过，在这之前，有笔账我得跟你算算。”柏崇拴好门，关上窗户。

灵川有些害怕，双手抓了抓被角，往上提了提，他知道柏崇定是要责怪他私自逃走。

“你为何又要逃走，把我一人丢在深山老林？”柏崇面上严肃起来，语气幽怨，爬到榻上，一把掀开被子，骑到灵川身上。

“你下去，我有些不舒服。”灵川蹙着眉头。

“别装，装也没用。”细白的下巴被狠狠捏住。

“我心口疼，你别犯浑，放开我。”灵川伸手去推，却被捉住手腕，柏崇拨弄着他的薄唇，

“这张嘴为何总是骗人？你能不能不再骗我？”

灵川说不出话，只能小声呜呜。双手紧紧抓住柏崇的手腕，却推不开他。

嘴角通红，灵川眼睛里泛起泪光。柏崇看他像花楼里被玩弄后的小倌儿一样，小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觉得可爱，又心生疼惜。

他总是这样，让人揪心又纠结。

不过想到他偷偷逃跑，又觉得着实可恨，不惩戒一番日后怕是还要跑，跑的次数多了，总有一次他再也寻不见他，那就糟了。

“趴到我腿上。”柏崇不动声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