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钰在风宿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就醒了,但过于困倦,又一次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外面站着一个人,在敲击车窗,林悠钰认出是导演助理,赶紧下了车。
剧组的人几乎都在外面,她看见有几个人正在费力的搬运着什么东西,走近才发现是一个人。
脸上全是血污,而且几近花白的头发长而凌乱的把他上半张脸遮挡住,嘴唇紧闭,面色发青,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但林悠钰还是一眼认出这人是谁,见到他这样,心中升不起半分怜悯,甚至想冲上去再给他两拳,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附近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变成这样,一时间也没人上去过问,只是纷纷绕着走过去。
刚才抬过去的那人,他就是消失了两月之久的简苍!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是能看到他胸膛起伏,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剧组没有担架,只能通过人力搬运,组里的人推脱了半天,最后是导演发怒了,才勉强出来几个人接受这份“重任”。
毕竟在这里碰到有人受伤,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林悠钰本来想等简苍现身,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人带到小月面前,狠狠教训一顿,然后再交由法律制裁。
有些事情还没彻查清楚,但已经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些污秽手段,就算把这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现在人是找到了,却成了这幅样子,中间有着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之处。、
究竟是缺了些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呢?她用手撑住下巴,手指滑动,慢慢思考。
“这件事不简单,现在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
边上的阳光被站着的人挡去大半,林悠钰顺着声源看过去,只见某个自恃有洁癖的男人,这会除了上身,裤子上全沾着灰尘。
不仅如此,手上正拿了块帕子细细擦拭着红色的血迹。
“你看到他是谁了吧,刚才是你把人给”
“别误会,以刚才过去那几个人的智商,还没上车,人就没气了,我就稍微动了一下手。”
风宿说的轻巧,但是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如果不是为了想从简苍口中得到一些证据,怎么会主动出手救一个可以算得上是仇人的人?
当初如果不是林悠钰身上带着那只手镯,后果他想都不敢想,现在亲眼见到这个老家伙半死不活的倒在自己面前。
风宿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心里那些暴力因子压制下去,甚至还出手帮着救人。
那些红色的血污看着分外恶心,更不用说沾在身上,手帕所过之处,血迹倒是没了,可还是因为用力,留下一片通红的痕迹。
林悠钰见他这样,刚才因为见到简苍,心里的怒气减退了不少,拿过风宿手里的手帕,捧着他的手,细细擦拭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细眉微微上挑,轻启唇齿,说道:“那我真得好好谢你才是。”
话锋一转,“对了,你觉得,简苍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变成那副样子的?”
风宿听完,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山坡,那里有辆车正在冒着烟,看起来像是从上面摔下来的。
车门开着,简苍大概就是从里面爬出来,然后到这里没力气才昏了过去。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昏迷有段时间了。”因为有外人在,风宿话只说了一半,但林悠钰明白他的意思。
“他出了事故,不管是不是人为,也算遭了报应,只是不知道除了小月,他还强迫过多少女孩儿。”
说这话的时候,她声音很嘴唇微微颤抖,手上的动作也随之放慢。
风宿垂眸,把车门打开,“上车,回去再说。”
林悠钰又检查了一下男人的手,确认恢复了之前的光洁,才把手帕叠起来,手帕右下角处缝着一个花体英文字母:
以前也注意过风宿随身带着块手帕的习惯,但从来没问,一时兴起,林悠钰就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总是在身上带这样的一块手帕,有时候弄脏了可是很难清洗的,不如纸巾用着方便。”
“习惯而已,没什么。”风宿坐到驾驶位上,扭动钥匙,将车打着火,转过头来,“我家里还有不少,这次出来的匆忙,只带了这一块。”
听他这样说,林悠钰便低下头仔细端详着手帕,好像能从上面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似的。
“你在看什么?”风宿问道。
“关于你这个习惯我得好好想想,你实话告诉我,这个习惯的养成,和女人有没有关系?”林悠钰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知道以风宿的性子,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太长时间,所以不指望能得到一个多通透的答案。
“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女人。”风宿边说着,眼神认真,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林悠钰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哄骗自己吃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回了港城,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她。”从回忆中抽身,风宿开口对她说道。
语气平和,只是嘴角挂着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暴露了他的内心。
“好,等这部戏拍完,我们就过去。”
林悠钰不会怀疑他除了自己,还有别的女人。而且风宿从来没说起关于他家人的事情,她在心里也是纠结有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