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这条路可不简单，你已经想好了吗？”

徐卉心对他的顾虑表示了然，语气坚定：“想好了。其实这并不是所谓的新计划。在我和沈潇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们就聊过，在A国开启创业，我是看中当地的资源丰富且便捷。不论是前沿的技术人才，融资，亦或是法规政策，测试数据规模和实践进展，他们确实都远远走在我们国内的前面。——又或者说，曾经远远走在我们的前面。”

“但在我心里，或早或晚，我都会回国成立一个研发中心，只是没有想到...”徐卉心摇头苦笑。

“我确实低估了竞争背后代表的意义，也算是吃了些闷亏吧。”

孟立沉吟片刻，犹豫地开口。

“核心数据转移，团队遣散后的专利保护，股权重组或稀释，这些环节，处处都是风险，遍地都是暗坑。”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新的投资。”

徐卉心深吸一口气，没错，整个计划，每一环都至关重要。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过去五年多，由于公司专注在前沿的全自动驾驶方向，耗费成本巨大，但商用场景不足，融资的5亿美元，几乎是以烧纸的速度被消耗着。

原本计划的商业盈利项目，是和当地车企合作开发半自动驾驶系统，比行业目前广泛使用的辅助级驾驶系统，更加智能，更加灵活，也比公司的全自动驾驶产品成本更低，更容易通过试验认证。

万万没想到，项目过半，公司却被当地相关政府机构以数据安全的名义提起审查。商业项目进展困难，营利遥遥无期，导致现金流压力巨大，难以为继。

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果还要在C国建立一个新的研发中心，那么势必是新一轮的“烧纸游戏”。

没有新投资，这个计划就是空口说白话，无法落到实处。

孟立见她不语，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

十二年不见，为什么在QQ上试探地问候了她两句，就收到了秒回的信息，还似有若无地透露了两句回国行程？

她的回国行程被记者曝光后，他提醒她要注意躲避狗仔，为什么她会向一个十多年不见的前男友“诉苦”首都这边没有人接机？

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其实孟立并不介意被她“利用”，何况现在在商言商，他很清楚，只要解决新一轮融资的问题，以目前无远弗界的专利数量，训练数据规模，要做出一个针对C国驾驶场景，并且实现商业盈利的系统产品，绝非难事，甚至可能是轻而易举。

哪怕是纯粹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孟立也能看出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不过，大陈总和小陈总那边...

两人陷入沉默，然而不过几秒。

孟立突然开口，“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那两个被我拒接的电话，你还有印象吗？”

徐卉心歪头，表示疑惑。

孟立正要开口解释，她却立刻想通了关节。

徐卉心：“是轩宇的人？”

孟立：“不错。而且你已经见过了。”

徐卉心：“我见过...是轩宇的小陈总？在车上的时候，是她给你打的电话？”

孟立点头。

徐卉心沉思，他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起这一茬。

那么轩宇小陈总打电话给他，必定是和自己有关。

面色尴尬地开口道，“学长，你们小陈总该不会是让你来挖我给轩宇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