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更是为了提拔太子的岳家,弥补太子岳家与其他几名藩王岳家的差距,没两年就调了父亲回京,掌管刑部。又在两个月前,拔擢了他为中书舍人,明显是在稳固太子在朝中的核心势力。
已经是全家老小都绑在了太子这条船上,又受太子和太子妃的重托教导屠果,皇长孙的真正来历,他又岂能不清楚?
就是不知那位在皇长孙心目中占据莫大地位的嘉熠郡主,她是否真正知道皇长孙的血脉来历了。
“正是我那义妹。”太子亲手给闵圭斟了一杯茶,“你来京的日子短,尚未见过她,不知她的脾性。她啊,素来可是最不同意果儿回宫的。”
“哦?”知道那位郡主教养过皇长孙是一回事,但关于那位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真的没有太多关注过。只听京中约莫有些传言,但除了皇帝宠爱以外,都不是什么好话。
只不过,不喜皇长孙回宫?这可就稀奇了。
太子叹道:“说起来,此事是我对她不住。当年果儿养在她的身边,她还曾为别的事跟我吵过。当时我按着她的龙凤胎弟弟要打,她急了,便跳着脚威胁我说,若我敢打,她便教坏果儿,让他惦念皇位。败了,让他被新君所杀,死无葬身之地。胜了,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龙椅上,一辈子提心吊胆,做皇帝这种天下最倒霉的苦工。当时,我也是怕她当真如此。可谁知,后来她是初衷不改,竟是我带坏了果儿。”
皇帝这种天下最倒霉的苦工?
闵圭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强自咽下,却到底还是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太子妃赶忙拿帕子给兄长。屠果幽幽地看了太子一眼:“你不用故意说这个话。我也没怪你。”
“你是不会怪我,但你姑姑怕是早就怪上我了。就连你,不是也一直怕她不肯原谅你么?”
屠贞垂眸,抠着桌子不吭声。
闵圭难得失态,此刻缓过气息,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位郡主,当真如此?”
世间有他妹妹这般的痴女子,已是叫他感叹。竟还有如此这般奇异心性的女儿?
“哥哥,你是没有见过她。”太子妃也感叹道,“你道当年我生皎皎时难产,嘉熠急匆匆带着隐世神医来把我们母女二人救下,我却胞宫受损,再不能受孕,事后皎皎满月时,她私下里跟我说什么吗?”
闵圭眉毛一挑:“她说什么?”那时候嘉熠郡主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吧?能说什么?
“她跟我说,让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好好地陪着皎皎。她说,太子要跟侍妾生儿子就让他生去,我也不用生气,也不用夺过来养。等什么时候太子被别人干掉了,或者要当皇帝坐拥三宫六院了,只要我一声招呼,她就使个假死之计,把我们娘儿俩接出去,自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