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嵊州与沧州界。
北茅村村民田二趴在半山腰的树丛里,身下的杂草刺的下身火辣辣的疼,刚想伸进裤裆里去掏,旁边的马老大一把将他抓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田二这才看见从北面的半坡上来了一队人,因为居高临下的缘故,下面的人很难注意到他们这群趴在乱草中衣衫不整的人们。
前两天,邻村的铁牛带来消息,孙氏典当的掌柜要将女儿嫁到七十里铺,而这条路是沧州到嵊州的官道。
富家子弟的迎亲队伍少不了护卫,可已经半个月没有开张,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都要饿死,他们这群人也是被逼到了绝路。
只见北坡上来的人们一身甲胄,后面一排赤膊铐着手链脚扣的男人,一看便是被押去无崖山的苦力。
说来也巧,从南坡也吹吹打打地上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一袭红衣,骑着高头大马,不想便是娶亲的队伍。
“老……老……大,这……这……怎么办?”
马脖子甩手给了田二一个嘴巴,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本来这一单就是要搏一搏,虽然道路两边半山的草丛前前后后埋伏了十几号人。
可说实话都是些土里刨食的货,又没有几把像样的家伙,偏偏遇到这样的窘境,想到这里马脖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砍刀……
劳工的队伍之中,秦烈的鼻腔里五味杂陈,喉咙一阵辛辣,待他缓缓睁开眼睛,天地旋转。
韩伯在他的身后,看见他醒了过来,激动地向前猛走了几步,险些被脚上的脚扣绊倒。
“二……鹏儿,你没事吧?”韩伯关切地问。
“韩伯……”秦烈的声音略显沙哑。
“哟!小伙子,没想到你还真是命大。”
秦烈这才发现,他此刻被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扛在肩上。
“你爷爷死命也要把你带上,一把老骨头……哎……”
“你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姓名没那么重要,不过你小子也属实硬气,不过你可要再争点气,别咽气了啊。”中年男子笑道。
秦烈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没能看见这个男人的面容,与此同时他发现脚上的铁环被自己的血沾染,竟有些松动,耷拉在脚脖子上似乎一扯就掉。
紧接着,一阵喜庆的锣鼓声从他身后传来,秦烈用力扭头一看,迎面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袭红衣,身后不远处一顶大花轿,不用多说这是支娶亲的队伍。
那马上的新郎官,在经过押送的队伍时,很是鄙夷地看了一眼秦烈。
可想而知,不管是谁,在自己的大喜日子遇见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觉得晦气,尤其是秦烈的那一身血迹,更是叫人心生厌恶。
可就在他多看了秦烈一眼的时候,秦烈眼疾手快,猛地将脚扣踢掉,腰部发力,双手握紧手腕上的铁链,甩开勒住新郎的脖子,一把将他摔下,反而自己借力骑到了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