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听说自万兴初年,朝廷血洗江湖之后,残存下来的武道之人都不再去帝都闯登天塔。
反而退而求其次,转到去南淮城挑战李道荣去了。所以这些年,剑仙忙得很,不过也正因如此,李道荣的名气照比二十年前愈发大了不少,几乎已经到了南陆人尽皆知的地步,就连三岁孩童都能叫出其名号那。
秦烈自然也听说过不少剑仙的故事,但他可从未想过也去挑战李道荣,甚至去一探那天门所在,海上蓬莱阁。
他只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说在这竹林里练上五年,哪怕是十年,二十年!
只要能手刃曹雄,报了灭门之仇,他就是死,也无憾了。
然而好景不长,不出一年光景,秦烈就在刀法上遇到了难题。
这一年,他已经从登极阁的刀谱秘籍中,学了天下刀法十之八九,每日从三千刀,加到了六千。
与石青山切磋,也可小胜一筹,可偏偏总觉得有心无力,每次出刀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根本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心里万般恼火,却不知问题是出现在哪里。
石青山告诉秦烈,他这是已经到了练武的第一道瓶颈。
秦烈这一年所学的刀法虽然庞杂,但大体上都是大开大合,虽千万人吾往矣态势。
究其原因,是秦烈功利性太强,一心想要报仇雪恨,所以不管练什么,都戾气太重。
“天下间不怕死的人太多了,可越是不怕死,就死得越快。而且这世上哪有一出手就能取人性命的无敌刀法,即便曾经的天下第一刀,阎魔将军林四九,最厉害的也不过是藏刀与回刀二字。”
石青山语重心长地拍着秦烈的肩膀,就如同看着自己亲生骨肉一般,眸子里满是,“刀法一途,不比修习天道来得简单。其实要想在某一条道路上登峰造极,都需要水滴石穿的心性。只可惜我在刀法上造诣不高,如何藏刀回刀,如何挑选心法去相辅相成地修行,这一点恐怕你就要去请教老天师的那位关门弟子了。”
“让我去请教那个小白脸儿……”
一提到子期,秦烈头就大。
先不说对方会不会教自己,恐怕自己还没开口,就要被那小狸猫嘲笑一番。
而且让自己低三下四地去求人,秦烈打心底里是不情不愿的。在梁溪的时候,他秦烈何曾求过别人,就连那一次自己失手打断了盐运使家公子的胳膊,还是盐运使亲自带着厚礼来大将军府赔罪。
后来他也就是被大哥训斥了一顿,毕竟盐运使家的那个小子,仗着自己父亲在梁溪也算是高官,没少在官道上祸害百姓,也是“名声在外”了。
但石青山的一句话,终究还是让秦烈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二公子,天下的事,是靠一个人做不完的。哪怕你是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不也需要群臣的辅佐吗?”
“你是说,老子我是皇帝,子期就是要辅佐我的太监喽!”
石青山眉头轻颤:“算……算是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