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面对他无法反抗的司立鹤,服软已经成了本能。
他不想被责骂、不想被看轻,更不想当着司立鹤的面流泪,他感觉到眼眶已经湿润了,悄悄憋一大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只留给司立鹤一双通红的眼睛。
真的很像一个在威严的大人面前诚惶诚恐的小孩子。
司立鹤重重叹一下,把楚音抱到桌子上坐好,抓着楚音的手边消毒边说:“以后不要咬指甲了。”
沾了碘酒的棉花摁在泛白的皮肉上,疼得楚音叫了声。
司立鹤笑话他,“现在知道疼了,自......”
沉重的自残两个字在喉咙里消杀,他给楚音贴了创可贴,托着楚音的腿让人挂在他身上,很爱怜地抚着温热的背脊,“咚咚,你生病了。”
才没有——楚音在心里叫嚣,嘴上却不敢反驳司立鹤,把脸埋在青年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做。”
司立鹤把他抱到房间,躺下来,亲他的脸颊和嘴巴,亲得湿漉漉。
他想要司立鹤掌控他、弄痛他,好让他暂时可以脱离混沌的现实世界。
可是司立鹤今晚很温柔,这令楚音很不适应,他早就习惯了暴力的对待方式,所以近乎病态地故意求司立鹤再狠一些、重一些,最好把他搞坏,让他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
司立鹤发现楚音很亢奋,有瘾似的,跟床下的萎靡状态全然不同。
性是喜欢一个人最直白而热烈的具象化,只要楚音还热衷如此,心里就还有他——司立鹤是这么想的,而在过往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对楚音肉体的着迷又何尝不是一种喜爱?
闹到后半夜才结束,第二天,楚音睡到自然醒,司立鹤已经在外头给准备午餐。
他爬起来找到笔记本,再添一笔——陪司立鹤上床+4万。
楚音的身体又酸又痛,觉得自己很不知廉耻,呆坐了一会儿,听见司立鹤的脚步声,把笔记本藏了起来。
司立鹤已经给果果喂过药,抱着楚音去盥洗室刷牙,亲自拧了毛巾给他擦脸,说下午要带楚音看医生。
楚音不认为自己有病,抗拒地皱着眉,司立鹤亲亲他的嘴唇,“听话。”
出门前,司立鹤给楚音换衣服,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昨晚他揉捏出来的痕迹,但这些印记加起来都不如楚音小臂上的疤痕来得触目惊心,他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了,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住楚音受到的伤痛。
心理医生叫linda,三十多岁,成熟温柔的女性,热情地接待了楚音。
咨询室点着安神的香薰,但楚音还是很紧张地躲在司立鹤身后,像是随时会逃跑。
linda没有勉强他,先给了他一份问卷,让他到书桌上填写。
司立鹤则跟linda讲诉楚音的情况,当然,刻意地隐瞒了一些内容。
问卷是十几道测试深浅程度的题目,楚音变成了个撒谎的坏小孩,心里想着的和实际勾选的是相反的答案,他不想被当成病患对待,企图通过这种方法来逃避治疗。
linda让司立鹤在室外等候,司立鹤拒绝了,楚音没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
在司立鹤的口中,他跟楚音是热恋中的情侣,linda略一思索,同意司立鹤留下,但必须坐在一旁等候。
尽管linda经验丰富,但被迫来到这里的楚音给自己的心围了铜墙铁壁,根本不肯对医生袒露真实想法,所以linda没有得到想要的讯息,不过治疗要循序渐进,她并不心急。
不一会儿,linda发现楚音总时不时用眼光去瞄司立鹤,甚至会根据司立鹤的反应做出回答,毫无疑问,司立鹤的存在无形中加重了楚音的防备和压力。
到此她可以确认,两人的地位并不对等,更多的是一种上下级的压迫关系。
聊天结束后,她说希望下次可以让楚音独自进行咨询。
不出意料得到了司立鹤的否决。
家属和病人都不配合,治疗很难继续。
linda开了些控制情绪的药物,又让楚音做了血常规、心电图等检查项目才让他们回去,一周后再来。
临走前,linda语重心长,“小楚的情况不容乐观,已经出现躯体化的现象,平时要多观察,不要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司立鹤问怎样才算不加重楚音的心理负担?
linda看着这位强势不听劝的客人,委婉地道:“司先生,他在你身边很紧张。”
言下之意,只要司立鹤离楚音远一点,楚音的病情就有可能有好转。
楚音的变化显而易见,尽管这句话很刺耳,但司立鹤仍强迫自己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持中立态度,结果当天晚上楚音缠着司立鹤上床,他顿时否决了医生的结论。
荒谬。庸医。胡说八道。
如果楚音想远离他,又怎么会钻他的被窝,亲他的喉结,哭着求他再来一次。
司立鹤觉得应该换个医生给楚音治疗,但linda开的药他还是监督楚音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