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你怎么样了?”齐天奕才放下药碗又遣走众奴仆,然后想扶着她躺下,却见她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贵人……”映雪眼中含泪,心疼不已。
李清瑶用尽力气推开皇帝,不让他靠近。她对皇帝无比厌恶,早知自己要入宫走一遭,虽不曾奢求举案齐眉,却也想保得李氏一府安然无恙。因此,努力支撑了下来。
如今,他竟硬生生将她腹中之子打了下来,更可悲的是,她还不能怨,不能恼。对他说的几句温柔软语,还要感激涕零,这算什么枕边人?
“清瑶……”皇帝又要去扶她,“太医说你再不落胎,恐有性命之忧……好生保养身子,你还会再有身孕的。没有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她皱着眉头,干呕得更厉害了。忽然,又捂住肚腹,鲜血殷红一片。
“皇上,女子血污之气恐生不祥,您请暂时回避吧。”丫鬟映雪叩首。
“清瑶……”
“皇上请暂避一下吧。”映雪再拜。
“你好生照顾你家主子。”说完,齐天奕出了听雨轩,面色阴沉。
“常海。”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料理了她,不许收尸,拉去乱葬岗任野狗啃食。”
“嗻。”
齐天奕回到勤政殿,面前堆了几摞的奏折,也无心翻看。案上的茶早已经凉透了,偌大的屋子静得有些吓人。
“皇上,您吩咐奴才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嗯。”他这才抬起眼皮,看向他,“茶凉了。”
“是,奴才这就去给你换一杯。”常海一甩拂尘,快步上前,拿走那半盏凉茶。
齐天奕随手拿过奏折,右手提起笔,开始朱批。
常海轻手轻脚地把新奉的热茶放在他旁边,然后垂首侍立一旁。
忽然,皇帝轻轻开口:“常海,朕是不是有些残忍?”说话的语气如同拉家常扯闲篇般漫不经心。
“皇上,您是天子,那文贵人腹中的可是龙子。”
“嗯,你说得对。”齐天奕转头看他,又继续说道:“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皇上您节哀。”
“常海。”
“奴才在。”
“传朕旨意,听雨轩文贵人赐合和如意一对,宝珠香钏一双,南海珠一盒,如意软枕一个,对了,将墨宝司所珍藏的《红梅山雪图》一并赐予她吧。另外,一例的各色补品皆照常供应,直至她身体康复。”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想必文贵人必能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常海后退几步,出了勤务殿,去听雨轩传旨去了。
婢女鸣玉来报:“贵人,奴婢瞧见常海公公去了听雨轩,身后跟着两队列的公公,手上拿着好些东西呢。”
“你下去吧。”
薛采舒紧紧攥着手绢,有些不安:“翠玉,怎么会是这样?”
翠玉安慰她:“贵人莫急,奴婢悄悄打听过了,皇上遣了众人出来。听在外值守的太监说,文贵人这胎必定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