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见秀英只管默默不语地吃饭，并不大高兴，饭后在外面转了一圈便又转回身来找她。却正见秀英手里捧着那件衣服发呆，眼圈红红的，想着是刚哭过。她见着马拉突然进来，不及掩饰，只得扭过头去，将脸擦了擦。马拉近她身搬过她的身子问道：“刚还好好的。这却是为什么。”秀英推开他的手仍是扭开身道：“大哥将昨晚的事忘了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昨晚之事却也属酒后失态，也就不用计较再三了。”马拉低头道：“大哥可以将昨晚的事忘了。但大哥不能看着你这么的不开心。想刚才多好啊！”马拉坐在秀英床边拢过她削翘的肩膀让她依在自己身上轻声地道：“若四妹不赚弃，大哥娶四妹做媳妇……”

秀英听着忙推开马拉直摇头道：“不，不可以。”马拉不禁疑惑道：“怎么，妹妹不乐意？”秀英躲身一边直泣道：“大哥不可太糊涂，其她姊妹无一不胜过妹妹百倍千倍，大哥任择其一无不成美满良配。妹妹已是被人辱贱之身，那能配大哥终身，昨夜之事实是说不清的一时酒兴，大哥不可因此而毁了一生幸福，也辜负了众姊妹对大哥的一片痴心。”马拉上前拉着秀英的手劝道：“妹妹不该这么自轻自贱。世上千娇百媚，桃红粉绿，没有几人能胜过妹妹的。只可恨这伤情世道，让人不知如何是好。”马拉说到此处不由丢了手背负而立道：“自二妹去后，大哥终日失魂落魄，心无何系。虽妹妹们个个殷勤款款，终不免茫然无措。想你那二姐也是温柔倍至，兰心慧质，更有说不出的风流形容，却也成了无情流水之人。大哥一直思想情由，自今不解。若无原由，便只有一种原由，那便是大哥本就是一个庸俗鄙陋之人，不过相貌体面，而骨子里实在让人不耐，与你们姊妹嘻笑言语还可，若论结丝成眷，实在不配……”秀英听着直急着拉了马拉的手道：“快别这么说！别说一个屈屈的的二姐，就是个九天仙女，大哥也配得上她。”

两人互抓着手相互脉脉相视良久。秀英终于破涕而笑道：“你说话真急人。你这才叫自轻自贱呢。”说着她丢开马拉的手坐在桌旁道：“说到二姐离去，妹妹也狐疑不已，只觉姐姐所书多非心底之言，而难以割舍大哥的撕心裂肺之情却是真。”说到这儿，她不由低头轻自语道：“难道她也有着身不由己的苦处？若真是……那也太难为她了。”马拉见她越说越听不明白了，直笑道：“你这丫头叽咕什么呢？”秀英抬头深情地看着马拉道：“妹妹看得出大哥是真心疼惜妹妹。妹妹从此后也再无心他人了。能得大哥相伴一宿，此生无憾了，那敢再有奢望。以后可别因此再闹了，让姊妹们知道反而对我们都不好。尤其是三姐，她可不是好惹的。”马拉忙问道：“那妹妹此后可怎样计较？”秀英红了脸道：“若大哥不嫌弃，妹妹愿铺床叠被，专伺候大哥日常衣食穿戴行头，陪伴大哥一辈子。”马拉听着感动得一把将秀英抱进怀里直摇头道：“不可以这样委屈妹妹了。”秀英直摇头笑道：“不委屈，妹妹一百个乐意。”

二人正在计较时，却不想不知何时凤英已站在身旁，她吭了声，俩人慌忙散开了手。凤英僵硬地一笑道：“我今儿怎么这么不巧。”俩人都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凤英来到马拉跟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语声却带着三分柔情地道：“老爷子叫你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事。”

马拉“噢”地应了声，却不动身走去。凤英冷笑道：“怕我吃了你的四妹妹不成。”马拉无奈，只得出门去。凤英这才回过身来。秀英却避身内屋去了。她只管走进去在她身边看着她。秀英却拿起绣活来继续自己活计。凤英毫不避讳地冷笑道：“今儿是什么情形？”秀英埋头边飞针走线边不漫不经心地道：“没什么，不过日常关切温存，你以往也不是没领受过。”凤英冷哼道：“妹妹不用糊弄我。”然后她从梳妆台上拿过一面小镜子递给她道：“妹妹好好照照自已。爱情的滋润的确可以使一个女子容光焕发，但也不是和那一个男人一夜偷欢之后都会立时变得粉面桃花，二目秋水，平添这般姿色的。”秀英听着不由一愣，拿过镜子也便照了照，虽然她一早也便将自己看了又看，似觉比往日好看，但也疑与心情有关，那时心思也多沉浸于无尽的幸福之中。这时仔细来看，方觉自己相貌果真如脱胎换骨了一般，也有了几分马拉脸上的那分光华。心里不由一惊，也回过头来瞧着凤英，也不觉回想起了昔日的事来。她不由一笑道：“即如此，姐姐也别责怪我。这等事姐姐已先做了，妹妹只不过是赴姐姐后尘而已。”凤英听着直恼羞的脸儿飞红地道：“我和你不一样！”

谁知她这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也忙掩了口。而秀英已敏感地发作了。她将活计带手一起使劲地拍了桌子，直站了起来手指着凤英道：“你给我出去！”紧接着便伤心的眼泪先流下来了。然后伏下身痛哭起来。凤英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她也不再相劝，任秀英哭了一阵，她见她渐渐收住，方才后悔地道：“对不起！是姐姐说错话了。原谅姐姐，好吗？”她伸出手握着秀英的手以示真诚。秀英起身甩头丢开凤英坐到床头去了。凤英仍紧随其后地让她原谅。秀英直“嗳哟”地叫了一声道：“你怎么比他还缠人。”凤英听着直笑了起来。秀英看了她一眼也笑起来。后她又红了脸躲过凤英又去桌边做了捞她的绣活。凤英又跟上来坐在她身边看她做活。秀英边慢慢地做活边轻声道：“昨晚我陪大哥喝酒。喝的过了，就糊涂了。”说着也直低下头去。凤英冷笑道：“酒后乱性？也不尽然吧？瞧把你乐的。”秀英直急的用绣框一打凤英道：“你才乐呢。”未说完便忍不住直笑起来。羞得不敢去看凤英。然后她摇晃着脑袋道：“其实姐姐也无需和我为难，真正的对手在后面呢。”凤英听着道：“妹妹真就这么罢了？”秀英手捂着脖子，象是头低的久了，痛了脖子，又象是极度烦恼的样子，直痛苦地道：“姐姐面前，妹无需做假。妹妹近日内心确是暗暗恋爱大哥了。昨夜之事，妹妹并没奢望有所结果。只是察看大哥今日情景言语，确也象是对妹妹存了几分实心，这道让人心烦了。”凤英听了此话却着实地如遭雷击了一般。她直扼腕长叹一声道：“果然让二姐言中了。”然后竟落下泪来。

秀英见着也直心疼地搂抱住凤英道：“平日我只觉除过二姐，就姐姐离大哥心近，今日从大哥口中方才得知，姐姐却一直地冷落着大哥。要知道人心是要暖的，姐姐即有心大哥，这样做确是为何？”凤英拭了泪起身站立窗前道：“这是有原因的。即然妹妹与大哥走到这一步，这个秘密也应该告诉妹妹了。”

秀英听着不由愕然起来。

凤英静了静神后方才缓缓地道：“四妹可知大哥身体内有着A，B两种他人所没有的维生素？”

秀英听着直点点头。

凤英接着道：“大哥精血中能让妹妹一夜美貌十分的便是B素，它可以在大哥体内再生，但至今却不能人工合成。那A素至今却不知是怎么生出来的。且多年来并未见其增量。而它却可以延年益寿，活跃脑组织，更能让人光华四射。而女子身体若得过多B素，虽然可获长久青春美貌，迟延衰老，但若有孕在身却也同时仰制胎儿成型，久孕不下，最终反而枯容憔悴，可能未及生下孩子生命便已告枯歇了。”

秀英听着这些话不由吃惊地道：“难道……难道……是二姐？”

凤英伤心地点头道：“二姐她……”

秀英听着这些话，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直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眼里已溢满了泪水。直颤声地道：“可怜的二姐！……我一直地觉得此事奚窍。却不想二姐竟要背负如此沉重的痛苦。”然后她回头直问凤英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凤英道：“有。”

秀英忙道：“那为什么不……？”

凤英道：“那就得伤害大哥。”

秀英直呆住了。

凤英低声道：“需得以二尺许长钢针，从大哥尾部刺入吸取约二百毫声A素，在孕期初就开始每隔两个月分四次注入二姐体内，这样不但婴儿可以顺利生产，二姐也可获百年美貌青春。而大哥却要折寿至少五百年。”

秀英听着更是傻了。紧接着她神经质地道：“那就折五百年寿，我要二姐，我不要我们的二姐去死。至少大哥仍可活一千多年。”

凤英摇头道：“已经晚了。”

秀英直圆睁着眼睛看着凤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