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心情立即恢复平静:“早听闻齐王有一子名李遵顼,文有状元之才,武可安邦定国,是同侪当中翘楚,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哼,假模假样的伪君子。飞禽走兽尚知报恩,你既然身受我父王恩泽,非但没有感恩图报,反而背叛了我父王,更背叛了西夏!”李遵顼愤恨道。
秦牧略微沉吟,随后昂首朗声道:“齐王于我有知遇之恩,因此秦某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未有松懈,传授武艺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只为能报答齐王大恩。只是,个人恩怨与天下百姓的性命安危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为了天下百姓,齐王恩情,秦某只能来世再报。”
这段话若是平日里听人说起,未免有些装腔作势,可此时却是秦牧的肺腑之言,与天下百姓的安危相比,他在西夏的地位、财富、名誉乃至个人恩怨全都可以置之脑后。于是,越说到后来越是激动,不由得慷慨激昂。
“你虽是我恩人之子,本不该伤你性命,可是你心狠手辣,残害我双亲性命,此仇不共戴天!等事情办妥,我自会觐见齐王,当面向他谢罪。”
说罢,秦牧手腕一抖,挥剑斩向李遵顼。
“你们还不出手?”
只听李遵顼大叫一声,突然哗啦一声屋顶和墙面瞬间坍塌,整个屋子里满是尘土。混乱中数道人影飞入屋内。
几点寒光穿透满屋的尘埃,射向秦牧。秦牧向后一跃,随手抖了几个剑花,护住周身要害。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飞来的暗器应声落地。
还未等秦牧落地,便有一庞然大物向他冲来。秦牧无从借力,只能提气硬吃这一招。轰!岂料这一撞力道竟如此巨大,直撞得秦牧飞到身后的墙壁方才停下。秦牧虽已经预先提气,有所准备,但仍被撞得隐隐作痛。
“哟,这不是咱家堂主嘛。许久不见,还以为在哪个好地方有了相好的,连咱们一品堂堂主的位子也不要了。”说话的妇人四十多岁,满头银发顺洁光滑,尾端用根白丝缎简单地一束,衬托得脸庞愈发明艳。
“桀桀桀,银狐你可真会打趣,咱们堂主醉心武术,心里装得都是家国百姓,哪还有空地儿留给女人呢?”只见一个体格高大,如同寺庙里金刚泥塑活过来一般的人物矗立当前,右肩披挂着一件铠甲,左肩上竟蹲着一个体型瘦削的人。方才开口说话的就是肩上蹲着的这位。
在他们身后,李遵顼还是跪在地上,只是身旁多了一位衣着怪异的人。峨冠长袍,戴着面具,一副道士打扮;浑身上下的衣物都是一半黑一半白,连手中的拂尘也是半黑半白。
这人一边摇着拂尘,拨开空气中飘浮的尘土,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铁坦、飞鹰!你俩每次总要弄出这么大动静吗?脏死了,瞧瞧我的道袍,沾满了灰!”
仍旧跪在地上的李遵顼更是灰头土脸,除了两只眼睛,脸上再找不出一点干净的地方。李遵顼听这帮人在这里相互揶揄逗趣,早已烦躁不已:“阴阳,别说了,你快把我弄起来!”
“哎哟,瞧我这眼力见,都怪飞鹰和铁坦惹我生气,这才没来得及扶小王爷起来。”阴阳一边说话,一边扭捏着用拂尘从李遵顼身下轻轻一扫,将他扶了起来。
秦牧看在眼里,心中一惊,要知道李遵顼膝盖的经脉穴位被自己的寒冰真气所封,阴阳这轻轻一拂,既化解了他体内的寒冰之气,又不动声色将他扶起,举重若轻,着实高深莫测。
“哈哈哈,好啊!一品堂十大高手,平日里大都独来独往,今日竟有四位高手齐聚于此,实在是令寒舍蓬荜生辉。”秦牧故作轻松,哈哈一笑。可是他说的却也是实情,一品堂十大高手,平日里很少一起行动,只有遇到难度较大的任务才可能会有二人搭配组队的情况。一来是因为每个高手对自己的武功招式、特点都极为保密,与人搭配行动难免需要在别人面前与人交手;再者是因为武艺高强之人,行事作风往往率性自由,秦牧名为堂主,实际上对十大高手没有调度派遣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