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撇了撇嘴,只能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他来到了院儿里,徘徊了两步,远远就见得粉桃拉着彩云从门廊那头跑了进来。
阮七闲着,也好奇,就迎了过去。
“诶诶诶,停下来停下来,别跑了,这院子是让你俩瞎跑的吗?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不是我要跑,是她拽着我跑!”彩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粉桃一听这话,立马松开了手。彩云没了支撑,腿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但也实在站不住了,缓缓地蹲了下来。
阮七瞟眼看向粉桃,目光里尽是挑挑拣拣。
粉桃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不但彰显了自己卓越的运动体格,更像是见惯过大场面,丝毫没有惧色,很规整地给阮七欠了个身:“阮爷……”
“嗯……”阮七先美滋滋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地,赶紧一把捂住了粉桃的嘴。
他慌忙地看向书房的大门,确定霍无殃不会听到,才又冲着粉桃瞪大了眼睛。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具体交待什么,粉桃就像破土而出的松鼠,努力地扒开了他的手,先说道:“我有事情要去书房,跑来的时候路见了彩云姐姐。她说书房这种地方我没有进去的资格,所以我就把她拉过来了,让她帮我进去!”
阮七看向了蹲在地上喘着大气的彩云,彩云虽是已经没有了昂起头的气力,倒也尽力地举起手来摆了摆:“她说的没错,我就是自作自受!”
阮七又看回了粉桃:“你什么事儿呀,大人这会子正在书房呢!”
粉桃又欠了欠身:“回阮爷……”
“咳咳咳!”阮七忙地大声咳嗽盖住了粉桃的声音,然后又小声交待,冷声问道:“让你讲究,没让你任何时候都讲究。行了,别爷不爷的了,直接说事儿,来这儿干嘛的!”
“哦!”粉桃乖乖地应。
不过别看她跑的快,说话却有点慢。可能是她自知有点口音,担心别人听不清楚,就有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是司徒姐姐交待我来……”
“司徒?”阮七一听这个名字,忍不住打断。
“嗯!”粉桃很用力地点了一下头:“是的,是司徒姐姐交代我来的!”
她还真是个非常尊崇有问必答的丫头,甭管话到哪里被打断,她都会先紧着别人的问题来回答。答完还会再停顿停顿,谨防对方还有问题。
这倒也是一种礼貌,而且她年龄小,个子小,幼态模样也很容易招闲人喜欢,阮七就被她逗得很开心。
“你这丫头够有意思啊,接着说呀,你司徒姐姐交代你干什么来了?”
“司徒姐姐说,富小姐怕是要从高处掉下来了……”
“什么?”阮七的笑脸极速凝聚。
粉桃一听是个问句,又要复述:“司徒姐姐说……”
阮七不敢耽误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憋住了,进屋再说。”完了拽过粉桃冲进了书房。
“呼通”一声,霍无殃惊了一下。
瞟眼一看来人是阮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净多久,耳朵又要被骚扰了?”
“大人,这回不是我,是她!”说着,阮七一把将粉桃拎到了前面:“快,把刚憋着的话,跟大人说出来吧!”
粉桃乖乖地点点头,冲霍无殃行了个礼:“司徒姐姐跟我说富小姐要……”
“富小姐要从高处掉下来了!”阮七受不了粉桃语速太慢,抢着把话说了出来。
霍无殃听完看向粉桃,粉桃点点头:“是的!”
霍无殃先是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阮七以为他该是急着要赶过去,率先扭身到了门口。结果一转头,霍无殃竟仍站在原处略有思忖状,面上还有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