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大屏时间23:23
站台上的玻璃隔板不见了,都不见了。我环顾四周似乎除了我没有人在意这事儿。
探出头,里面的气味让人迷惑,我尝试嗅了了几次也没从记忆中找出有相同的来。一股气流涌过。
我下意识地闭眼。奇怪,这风吹着并不干,眼睛并不干。我索性坐在了站台边缘,向四周望了望同样还是没人在意。
只是单纯觉得挡板没了还不去以前禁止去的地方,多少是有点亏了。
这么做让人不由联想到了跳轨自杀。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对吧。
自杀.......跳轨......
想起那个白衣女孩的视频,在视频里决绝的让人意外,在她做之前没人想到,之后......
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她的痛苦结束了,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
算了吧,我还是站起来。这种行为的确不好。
“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呢。”旁边的声音。
白衣女生,坐在我左边。等等,什么时候...话说她内衣带子露出来了,连衣裙这种东西简直太棒了。盯——带子。
她脸上露出几分厌恶。
“不不不,我觉得还是站起来比较好吧。”
“还有,从这里跳下去让那么大个东西压过来,很恶心不是吗?”
她换了种眼神。
“腹腔,颅腔裂开。”“就爆浆,你懂吧。”
“好了你可以别说了,我已经开始倒胃口了。”
气流,头发飞舞,的确挺好看的。
在站台的尽头,一道黄光射出。
“车来了哟。”“嗯。”
我向后退几步。
发丝依然在飘舞,裙摆也微微掀起。
希望气流再大一点。
“喂!”
冲向前。下落,下落,从身后一把抱住,向后拽,倒在了站台上。
地铁驶入了。脚,有知觉还在,屁股,还在。身体,她身体真软。
她转过身压着我,在看着我,应该是在看着我吧。
等等,有些现在这个场合不该来的东西先压一压。
“电车痴汉?”不用压了,已经不可能有了,我觉得我的大脑快死机了。
“你们能让一让嘛。”地铁门开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铁门关了。
坐在长椅上。
“亏你还喝得下东西。”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花了我七块。
“本来不该这样的。”
“是是是,不该这样的,你应该下去的,然后浪费一具这么好的身体,爆浆。”
还是那种死鱼一样的眼神“我在喝东西。”
不正常。好吧,其实还好。
沉默,吸饮料,盯着我。
“然后呢,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眼睛是棕色的,逐渐有神了起来,当然多半是路灯的原因。
“唉,来我家吧,大半夜的别着凉了。”客气话。
电梯声,开门声。
不是,她还真来了。被褥洗了,现在只有一套呀。好像这不是重点。
走进玄关,捡起地上的吉他。
“有点乱,今天没有打扫。”
“我累了。”这种不在一个频道上让人感到很下不来台。
“睡我房间吧,东西是换了…”还没说完就已经躺下了。
我有点生气了。算了,先扫地…唉。
我觉得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的。
打开电脑。搜索栏:XX市地铁8号护栏
好了除了8号线的线路图和关于护栏的广告其他什么都没有。
同城依然没有。就这样吧,少了几块板子而已。
电脑时间10:02
最后还是没有扛住,不知不觉睡着了。推开房门,她不见了。
阳光窗,玻璃窗射下,打在床上,打在床上的那件白裙上。
就是昨天晚上那一件,只有这件裙子。好吧,我有些PTSD了。这么突然的消失。
话说问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裙子挂在衣架上,飘舞,飘舞着。
“这吉他的品板已经裂了,这不只是一个部件的事,一个部件总是可以换的,但是新的和旧的部分的耦合就难说了,声音能不能回到最好的状态,只能看运气了。”
“换吧。”老板疑惑地望了望。
很明显,他想多赚点钱的念想落空了。
继续走到了八号线的站台上,玻璃隔板又回来了。
我没有上车就只是盯着那隔板。打开,关闭。打开,关闭。
打开门,出来一群人,又进去一群人。关闭,站台上的人慢慢积累,如此循环。
那个视频里的地方不装这种门就很奇怪,太贵了吧,应该是这样,这么想来,这板子还是有几分作用,起码她就不会血肉横飞了。她还可以用其他很多方法,总之留下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是留下一堆人,人都有的血肉,那简直没意义。然后…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我是懂她的,起码我们有过共通点。
敲门声,打开门。
虽然我内心是想着她来的,但是…没有,但是就是想她来。
那种一成不变的目光和本应该在我衣柜里的衣服。
“所以你到底让我进去吗?”
走进了客厅,跟了上来,关门声。
“冰箱里有什么吃的吗?”
“厨房保温盒里有。”虽然在我回到之前他已经打开了冰箱。“还有蛋糕呀。算了,不想吃。”
拿出盒凉茶,插上吸管。关上冰箱的门,边吸边走进厨房。
我依然在电脑桌前干着没做完的事。
“你这是在修图?”其实我是在删图片。
“好怪,明明构图上专门预留着人的位置,却没有一张照片是有人的。”
“他们原本应该是有人的。”“喔?”
“所以…你给我拍张照吧。”
“不好意思,现在没这个兴致。”
“你可真是扫兴。”
手机时间23:11
转过电脑椅。
从上到下扫视,昨天的脸,熟悉的衣服,光着的脚,多看几眼。又看向脸。
“拖鞋呢?”
摇摇头。“在鞋柜第三排最左边的盒子里。”
“刚刚合适。”
再从下到上,熟悉的拖鞋。胸部,还不错。脸,看废物的表情。
“我去洗澡了。”
拿上浴巾,又放下了,等下说忘拿浴巾了,借口让她拿进来。好,就这样。
走到浴室门口。哎,算了吧,太恶心了,又回头拿上了。
晾衣杆上的衣服从白裙变成了衬衫,又换成了长裙和我的T恤。
我好像忘拿浴巾了。这次不是故意的。
“那个谁,帮我拿下浴巾。”话说她叫什么名字。
下床的声音,脚步声“挂在门口就行了。”
卫生间的门开了,她今天穿的是黄色的运动服。
透过毛玻璃门,看到外面一团黄色,坐在马桶上了。
不是在上厕所,因为我没听到声音。她一直在外面。
我该不该停下往下半身打浴泡的动作。从外面看会让人误会吧。
“在这里我很放松,但总觉得没有底。”突然跟上这么一句,当然我也习惯了。
“我也是一样。”对,我也是一样。
沉默……
“有人说过,给予沉默者最好的礼物就是对他的沉默保持沉默。我想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你打破了,它总归有你的原因。”
她咽了咽口水,很响。我听到了的。
“一片草原上,任何生物原本都可以自由通过,这之后有人给他围上了围栏,在缝隙处钉上了木板。虽然没有说明,但这时如果有什么翻过了它,那么这片草原的自由就改变了性质。”
?什么啊喂,怎么突然说出让人头大的话了喂。多希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能直白点。她这段话绝对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的板子是什么?”
就抓住一个点往下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