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缘和尚既然敢逃入平凉城,对如今情形自然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稍稍别过脸去,再转回竟已是老泪纵横,双手合了佛礼哭诉道,
“城主大人明鉴,这炼药之事本就清苦,须于大山之中采清灵之气,合些凡人精华入药。”
“我人人帮帮众不辞辛劳,久居山中与世隔绝以养自身精华,为救万民于水火,日以继夜炼制人人丹,终落得个身体羸弱,乃至付出生命,均是有功于苍生之人。”
“几位檀越携药市私怨报复我帮,于广场中破坏我帮众正常集会,出言污蔑我帮众善举,被巡城校尉当场擒获。”
“怎知尚不足一日,便得了自由,想来定是违法私逃。”
“又不知从何处,蛊惑了这位自称是天丹门高足的强大修士,尾随我至帮中炼药工坊,施了一阵妖法,砸了丹炉,毁了工坊,杀光我制药帮众,还将他们付之一炬,若非帮众之人拼死护卫,只怕贫僧也难以逃脱。”
“他三人由嫌不足,一路追杀贫僧至此,还要在城主大人面前,颠倒是非黑白,污贫僧救世之心。”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舍身度化他们原也无妨,但这人人丹的制法一毁,可怜世人又要陷入那有病无药治,有药吃不起的无边苦海之中。”
悲缘和尚说到此次,抬眼偷瞄了平凉城主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似有所权衡,便祭出撒手锏,继续道,
“还有那月供给城主大人的特质丹药,只怕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
听到此处,平凉城主终于面现怒容,大手一挥,制止还要争辩的晴雯道,
“不必说了。”
“你二人破坏城中公序,本是代罪之身,不安心伏法,忏悔己过,反而私自出逃,错上加错。”
“人人帮月供丹药之事,为我府中隐秘,你等从何得知,定是大逆不道私探我府中要地。”
“至于摧毁人人帮炼药工坊之事,我观你等言行,只怕悲缘大师所言非假。”
“你等可知这人人丹救了多少我城中之人的性命,倘若真被你等断了供给,那便是与我城中百姓,与这天下为敌。”
“你等罪孽深重,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说完大手一挥,于城主府门前列阵的重铠玄甲军,齐声呼喝,举步前进,围逼三人。
陆一方又踏前一步,横了长笛在唇边,看向秦思源,得了首肯,开始动口吹奏那希声破阵曲。
希声笛忽明忽暗,无声的曲波荡漾开去,一众玄甲军身上的铠甲,片片脱落,军阵如城门外一般,陷入瘫痪。
平凉城主见状大喝一声,“好贼子,欺我城中无人乎!”
言罢飞身跃起,既不捏诀,也不施法,仅凭身体之力,便已腾空十丈,扭转了身体,双脚朝天,双手握拳向下,俯冲地上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