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请两位安静！出去等候！”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将张离火的父母请出了问诊室，他们严重影响了正常的问诊程序。

门关上的瞬间，张离火不由得扭过头看了眼这隔绝了嘈杂的门和那位医生。

他突然对这个医生有了点好感。

“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正在张离火打量着四周时，那个医生缓缓对他开了口，他戴着口罩，张离火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那双眼睛，他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鄙夷和不耐烦，平静而温和。

他突然想开口跟他说很多话，没准他愿意听。

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摇了摇头。

他垂着脑袋，却能注意到医生在打量着他，视线最后落在了他深浅不一，满是刀痕的左臂上，不知道为什么，张离火不愿意医生看到这些丑陋的疤痕，他的右手手指撑到最大，死死的握住了手腕。

他很怕医生追问这些伤疤的来历，他觉得羞于开口，可如果他问了，他会开口告诉他。

“没关系的，不要紧张…”

张离火头皮一麻，他感激医生愿意再次开口打破这令他紧张的氛围，感激医生没有追问他这尴尬的自尊。

张离火嗯了一声，鼻腔混着喉咙发出来的，他不确定医生听没听见。

“你手上的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医生看张离火表现的十分抗拒和戒备，开始和他唠起了家常。

他看出张离火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缓缓张开了手，一个白色的又血红红的奇怪形状，待他看清，心里猛的的惊了一下，但有厚厚的口罩挡着，他的状态没有被张离火注意到，他很快调整了情绪。

“这是什么？”

“小白。”

“是一只小狗？”，他有点不确定，试探着开口。

“嗯。”

张离火的手很小，可那头骨却只有他的巴掌大，看样子还是个小狗崽。

难道他还有反社会人格？

还没等他组织什么合适的语言开口问，张离火一改沉闷，意外的开始娓娓道来。

“小白是我在街边捡到的，它身上都是伤，被人用铁丝拴住脖子绑在电线杆上，我本来不想管的，我都走过去了，可它却在我路过的时候摇了摇尾巴……”，张离火没理会医生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我不理它，它还冲我摇尾巴，我不是不想理它，他们不许我养宠物，任何动物都不行，我知道的，可那天我还是剪断了那根铁丝，把它抱回了家。”

张离火进了诊室一直都反应淡淡的，只有提起小白时，他才能有这么剧烈的情绪。

医生看着张离火枯瘦有些病白的脸在这一刻，猩红了眼。

他没有开口，静静的当一个聆听者。

“可有一天，在我回家的时候，我找不到它了！！”

张离火激动的站了起来，控制不住的捶胸顿足的在屋子里转圈。

医生死死拽着他的右臂，不让他乱转撞伤自己，张离火沉浸在自己悲烈的情绪里，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