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苏何眼前一亮,惊喜笼罩了自己:一股淡蓝的暖流在水中穿梭萦绕,泛着如梦似幻的光芒,贯穿自己全身。
片刻后,中毒之状统统都被压制下去。
低头一看,青年已睁开双目,正神色自若地为自己灌输灵力。
差不多了,青年又一掌拍开自己,脱离怀抱,但互相拉着的手仍未松开。
二人一同奋力向上游着。
看来我错怪了人家,他会水啊。
苏何自顾自的想着。
“小苏!!小苏!!你在哪?!”隐隐可闻,远处传来女子焦急万分的呼喊。
“姐姐!我在这里!”苏何欣喜地浮出水面,嘶喊道。
无意来晚,真是不靠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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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姐姐未能及时赶到。”苏苑自责着,眼中满是和蔼温柔。
素衣清颜,青丝低束,面若观音,仿若能融解寒冰、复苏万物。
的确是个令人心安的长相。
“没事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我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苏何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嘴角眉眼皆勾起一抹开朗笑意。
是个谁见了都心生欢喜的少年郎,只可惜这郎君名唤苏何,未见其人,便闻其名,臭名昭著,“十里飘香”。
“还嘴硬,也怪我,没能及时摆脱虞家人……”苏苑脸上愁云密布,似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
“虞家人?难怪啊,上次在凶案现场就装腔作势,这种栽赃嫁祸、暗刀暗箭的事儿肯定也没少干。”苏何想起了那有些油腻的公子哥,有点莫名膈应。
“此乃苗疆蛊毒,世间无解。好在你只是被微量毒素渗入,又及时用心法压制,才没有深入脉络,放出毒血方得痊愈。”苏苑缓缓地讲着,每多说一个字,脸色便阴沉一分。
苗疆蛊毒?
十八年前,七洲合力围剿,才将这种害人无数的东西销毁殆尽。
当今旭帝也是靠这个发的家。
怎的现在还有人走私?要是给抓出来,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功德榜上阎罗看了都摇头。
庚金虞氏不会当真有这胆子吧?
算了,还得谨慎,否则稍不留意便是打草惊蛇,毕竟能干出这茬事的基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苏何转眼又看向床边一碗骇人的暗红,脸色直发白:“姐,如果不是你操刀,我真怕我失血过多而亡。”
苏苑轻叹口气:“必须除病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不要吵闹。还有,这次做得很好。”
苏苑微微笑着,发丝随着清风微微飘动,眼中好似冬日暖阳,能化人心田,渡人苦海。
“姐姐答应的事自是会安排妥当,后续你不必忧心。”
“那个青年呢?”
苏何和姐姐碰面时便不省人事了,此刻又想起了那天仙似的人。
“与你同行的公子吗?我将他揽了进来作金陵苏氏的客卿。恰巧也是个剑修,在修为方面能指点你一二。”苏苑语重心长道,一点洲主的架子都没端,“你俩要好好相处,如今他人不怀好意,姐姐无暇时刻护着你,有个人照应总归是好的。”
“嚯呀!”苏何一惊,“老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这种人物也请的过来?”
“托故人的情。”看着弟弟一惊一乍的模样,苏苑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老姐什么时候有这背景了?青年又怎么会投靠苏家这个半死不活的主儿?会不会……哎呀,别干啥啥都阴谋论!
苏何想着,或许那青年只因是个不问世事的人物,所以自己才不知他名号。
总之,姐姐请来的人,定是信得过的。
……
“对不住啊,那日我无法断定你是敌是友,便撒了谎,还请公子莫要介意。”苏何坐在床上,仰头注视着青年,抱拳爽气道:“我姓苏,名何,字明乐,师承玄冥祁寒仙尊,你呢?”
“九鹤,无字,师承欧阳伯乐。”九鹤居高而下地看着苏何,眸光犀利,语气淡淡。
欧阳伯乐,悲复的恩师。
“怪不得剑法如此出类拔萃。”
再次对上九鹤的目光,苏何脑子猛地一转,生生把那句“原来悲复是你同门”给憋了回去。
苏何便顺口问:“我年方二八,可师尊说我下山出来混,得有个字才有面子,便提前取好赠予我了。看九公子应是二十出头,为何还无字呢?”
“我未满二十时,家里的人都走了。”九鹤云淡风轻道,似是在说一件再稀疏平常的事。
“对不起!”苏何忽的有些怨自己,没字肯定是家里有变故啊,怎么今天这都想不明白了?
“无妨。”
苏何虽名声臭,但本着良心讲,不带滤镜,他其实本性良善,不愿去揭人家伤疤。
“那咱们来聊聊天吧,以后就是战友了,多了解了解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必。”苏何话音刚落,九鹤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
看来这位天仙,不大好相处啊。
开始的一两天,苏何下不了床,九鹤只是给他换药,一句话也不讲,白天也不出去,大多时候靠着墙闭目养神。
一到晚上就精神了,不是提着把长剑出去一通“招呼”,就是拿个碎铃铛搁那擦。
动作很轻,似乎是生怕发出点什么声响吵到自己。
可苏何对于这位天仙渐渐有些看不惯。
九鹤上药时极其暴力,恨不得把苏何剥层皮下来,疼得他嗷嗷叫,结果只能迎来当头一句:“闭嘴。”
后来,苏何稍微恢复点,又管不住嘴馋,想去偷喝酒,结果被他抓个正着。
又是那把长剑抵着脖子,酒全部被没收:“喝酒浊气重,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