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掌柜拖着一个草编袋走了出来。
从临近门口处拿了个粮袋,又找出一个方形榉木米斗进行称量。
柳依依就这么看着一粒粒陈米,随着米斗的倾斜悉数进入粮袋里。
称量了八斗后,还余下不少陈米,掌柜直起身,“丫头,这袋里的余粮加上货架那些,估摸就只剩个六七十斤,你要是能拿就一道儿拿了吧,不然我还得时不时拿出去晾晒,麻烦。”
柳依依眼睛发亮:“我要是都收了,价钱上。。。。。。”
掌柜一甩手,“都收了也是这个价儿,已经给你便宜过了,你这丫头怎么砍起价来没够呢。”
柳依依见他微微有点恼意,便也没说要还是不要,只道:“那你先称称看,总共多少斤吧。”
最后一称,总共是一百六十九斤。
柳依依撩起眼皮,笑着道:“掌柜,不跟你砍价了,你给抹个零就行,一百六十文,咋样?”
掌柜闻言连连摆手:“咦!哪有这样抹零的?不行不行,一百六十五文,少一文都不行。”
果然,要想让对方让步,首先得提出一个更为过分的要求,这样两下折中,便能达到几分期许,总比最开始的分文不省要好吧。
“行,那就一百六十五文了”,柳依依说着,笑吟吟往外掏钱,嘴上道:“烦劳掌柜帮我送出去,牛车就在门外。”
掌柜接过铜板点数完后,无奈摇了摇头,“要是我家丫头能像你这么活泛就好了,每次买个东西,价都不会砍,人家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柳依依唇角勾起,笑道:“那是她好命,投生到好人家,家底子厚实,不用过那一个子儿掰成两半花的日子,换作是我,我也不砍价了,拿上东西直接付钱走人,多爽快啊。”
掌柜被她说得飘飘然起来,这丫头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没点家底子的,谁敢这么胡造?
不过嘴上还是谦虚着,“哪有什么家底,勉强混个日子就是了。”
柳依依将钱袋收回腰间,见那掌柜脸上挂满了得意,便更用力地夸赞道:“欸,掌柜的,您太低调了,我刚才进门看见您新挂了招牌,好像是叫天地粮铺对吧?
这名字起得好,就感觉,好像这天上地下所有的钱银珠宝,都得一窝蜂往你这来呢,掌柜,就凭这名字,您的生意也得是越来越好!”
掌柜闻言,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嘴巴实在太巧了,一块牌子而已,都能让你说出花来,往后再买粮食,你就只管来我这儿,保准给你咱镇上的最低价!”
柳依依轻笑着点头,见掌柜将粮食搬抬上车,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走。
一上午忙叨叨没闲着,上了牛车,柳依依便趴在粮袋上闭起眼来。
回程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牛车到家了。
柳平帮忙卸下货,赶着牛车走远了。
陈氏正拿了笤帚,在扫灶台前没烧完的碎柴火,见她回来,笑着道:“闺女,你说你也来得巧,跟你赵婶儿脚前脚后,就差一碗水的功夫。”